南瓜汁是不会深入魔杖内的,如果一根魔杖如此轻易地就能被更改它的弹性,那么谁敢用这样的魔杖来决斗呢?毫不深思的想法和漏洞百出的结论!
他的论文上到处都是草率的划痕、墨迹,西弗勒斯甚至怀疑,是那只蟾蜍在他的论文上失禁了!
他烦躁地打上了一个“P”,将这篇被他认定为垃圾的论文摔在一旁。
正在这时,门环被扣响了。
“我能进来吗,斯内普先生?”
是阿斯皮娅·斯拉格霍恩的声音。他强压下怒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正值晚饭,“进。”
她走了进来,神情洋溢,和他简直是两个极端,西弗勒斯注意到她的声音也是一样的雀跃。阿斯皮娅戴着一副银色方框眼镜,灰色的瞳孔在镜片之后泛起鲜活的微光,她手上拿着一卷羊皮纸,并且高举在胸前。
“我想现在还没到我们课程的时间,斯拉格霍恩小姐。”
“是的,先生!”她说,“但我想先给您看看这个。”
阿斯皮娅俯身靠近他的书桌,将羊皮纸卷开在桌面上,她离得很近,胸前的珍珠项链轻晃着,西弗勒斯可以看到她微微翘起的睫毛和脸上细小的毛孔。
“我改动了这里。您还记得吗?那天晚上在走廊上,我们关于角驼兽皮韧性的讨论——”
西弗勒斯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她的炽热的目光,“你又有了什么新结论?”
“您瞧瞧就知道了!”
他看到阿斯皮娅在纸上改动的部分,明白了她的想法,他的嘴唇抿似刀锋,但很快问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要学习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瓦工了?”
“不,先生,我们只需有这么一间温度适中的屋子,它的天花板是特殊的魔法玻璃,墙壁能够遮挡住所有杂光,即可。”
西弗勒斯用一种冷淡又略带嘲讽的目光看向她,“而你认为这件事情很轻易就能办到?恕我直言,布拉肯园长去年离世了,你打算向哪位能人请教这种特殊材料的制作方法呢?毕竟这间屋子的特殊主体就是你所说的这些魔法玻璃。”
“不必请教、不必制作,”阿斯皮娅得意地说,“您在霍格沃茨的时间比我久得多,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有求必应屋?”
西弗勒斯心下了然,有求必应屋——只有当一个人真正需要它时才会出现,当它出现时,定会布置得恰好符合求助者的需要。他当然知道,上学年,哈利·波特和他所谓的邓布利多军在那间屋子进行了一个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程。
她很聪明,这一点毋庸置疑,西弗勒斯暗暗在心里赞同。
“您的储藏室,一定有角驼兽皮,是吗?”他听见阿斯皮娅的声音仍旧高扬,但却多了些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错。”西弗勒斯回答,但他不会任由阿斯皮娅一人前往他的储藏室,以她的防御咒水平,是无法进入储藏室的。
他一只手撑在桌面上,起身时他的黑发与她垂下来的卷发交错,距离太近了——西弗勒斯突然想,当他眯起眸子时,漆黑的眼睛里透过阿斯皮娅的镜片直视着她,她似乎惊得一颤,别开了脸,他看到她的耳根迅速蹿红。
一股清苦的草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她没有喷香水,而是常年利用石英坩埚熬制魔药而染上的味道,还有混杂的新鲜的草药味——
“你熬制了缓和剂?”他问,这句话从他的喉咙里蹦了出来,毫无预兆。
“是啊,我按照不同的方法处理了水仙根、豪猪毛还有嚏根草,试图找到最适合弗立维教授的比例,他最近因合唱团里的一年级新生可怕的嗓音患上了头痛。”
他注意到阿斯皮娅轻咳一声,她将散发拨到耳后,用发绳绑起一个柔顺的低马尾,声音含混不清。
西弗勒斯一言不发,兀自离开了地下室。
很快,阿斯皮娅的脚步声出现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