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们在聊什么?她手上拿的可不是打嗝药水的原料。”
哈利切碎了含羞草与香子兰的外皮,用力在研钵中捣搅,他用那双不知不觉被探究蒙住的双眼注视着斯莱特林长桌。
“活点地图上显示,他的名字每晚都会消失,一定是在搞鬼,而我却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德拉科·马尔福!”他悄声对赫敏说,“谢天谢地,斯内普那该死的禁闭将在今晚结束,今天我一定要抓住他的把柄,你瞧着吧,赫敏。”
“不!哈利,这太鲁莽了,《预言家日报》上报道了魔法部对马尔福庄园进行搜查的消息,答案是什么也没有不是吗?”赫敏抗议道。
“可是你瞧瞧他那副殷勤的嘴脸,仿佛斯拉格霍恩助教帮了他多大的忙似的。”
哈利忿忿地想,无法讨好老斯拉格霍恩,就从年轻的下手,这就是马尔福想的,难道不是吗?他在心里揣测——瞧瞧吧,马尔福那张丑陋的尖脸恨不能凑到助教的手心里,她手里拿着的是你的魔药材,不是伏地魔颁发给你的奖章!
“我们没必要关注马尔福做了什么,这次得听我的。《预言家日报》上可不止报道这些,”罗恩插话说,他有些气愤,但却不是生闷气,“罗马尼亚火龙园区上空出现了黑魔标记,记者发现火龙不见踪影,把我妈妈吓坏了,我也是。”
“哦,罗恩,”赫敏叹了口气,“我们知道你很担心查理,可是邓布利多先生都回来了,这就代表凤凰社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认为你们有资格知道更多的内情。”罗恩提高了声音说,这话是说给哈利听的,哈利敢肯定。不过他注意到长桌后方的拉文德·布朗被罗恩的声音吸引了,她直挺挺地伸长脖子,似乎想弄清楚罗恩在说什么。但罗恩意识到了不妥,他的声音放低了,“毕竟你们和她一起熬制了魔药!”
那一瞬间,哈利像是失去了身体的主导权,他盯着阿斯皮娅助教和马尔福,右臂直挺挺地高举起来,棉质衬衫从他腋下扯紧,罗恩在他对面惊掉了下巴。
“助教,能请您指导我一下吗?”哈利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赫敏疯狂地拽着他的袍子,像她养的那只叫做克鲁克山的橘猫,但他没有放下,现在全班的同学都注视着他。
老年男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不要你,哈利的心在呐喊,你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去你的鼻涕虫俱乐部,现在是魔药课堂。他走近了,脸颊上的肥肉挤出一道道皱纹,笑呵呵的嘴唇安在那张脸上。
“哦,哈利,让我来吧。”他毫不犹豫地说。
“多谢,先生,但是我有问题想请教阿斯皮娅助教。”哈利看到所有诧异的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包括斯拉格霍恩教授本人,男巫一只手隔着精致的羊毛手工粗花尼布料放在肥胖的腹部,他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失落的单音节,“啊。”
于是哈利抿起嘴唇,强迫自己对他露出一个表达歉意的微笑。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阿斯皮娅助教,看到她很快将手中用完的独角兽毛放下,然后对马尔福说了什么,朝他走来。
马尔福隔着整间教室恶狠狠地瞪着他,同时哈利的手被赫敏拽了下来,“你疯了吗?”赫敏用气声尖叫,她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但哈利不在乎。
她金色的长发带来了一股清晰的冷杉树皮的苦涩味,她并没有对他无礼的行为感到不满,而是耐心地询问道,“波特先生,你有什么问题?”
我有太多的问题!哈利急不可耐,请先从刚刚的情况说起吧,那位新上任的食死徒向您询问了什么,您全都告诉他了吗?答案千万不要是肯定的,他在心里祈祷——您没有瞧见吗?他不断背在身后的左臂,和他灰眼睛中流露出的渴望与狡猾,马尔福是食死徒,我拿头上的伤疤来起誓,信我准没错的。
可他如何在课堂之上说出这句话?身旁的赫敏看似在认真处理魔药材,但他知道她那双眨动频率异常的眼睛正关注着这里,还有罗恩,罗恩停下了他手上的动作,他的坩埚冒着剧烈的紫色气泡,催促着他进行下一步动作。
哈利感到自己突然哽住了,赫敏说得对,他过于鲁莽。
“呃,我只是想问,我手中的独角兽尾毛是否有些,呃,我是说,它太容易折断了,我想它可能不适合我的魔药。。。。。。”听听,多拙劣的借口,并且语无伦次。他的手中空空如也,于是不得不顶着阿斯皮娅助教的目光从桌上捞起几根。
比阿斯皮娅助教的回答来得更快的是赫敏的反应,她快速解释道,“坚韧的独角兽尾毛是魔杖制作者的最爱,而不是魔药制作者的最爱,制作打嗝药水需要将其碾成粉末,柔软的尾毛更易达到我们的目的。”
“赫敏是对的。”她说,“你们最好在书上标注,下节课的美丽药剂还会用到这种材料。”
罗恩丁一卯二地依言照做,但哈利却迅速将破旧的课本藏到黑袍之下。
“谢谢您,助教,”赫敏激动地说,她的脸颊泛起绯红,“这句话出自您的那本《黑魔法创伤的十二种解法》,我读过这本书,并且爱不释手。真希望能亲眼看到您在书中提过的疗愈魔药的成果!”
哈利垂着头,因为他注意到在他藏书之后阿斯皮娅助教流露出的敏锐目光,
他感到面上一阵灼热,于是他把下摆拽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