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不可避免地回到了小女孩身上,木下和香发现五条悟望向她,有些局促地从小房间里走出来。
她似乎听懂了什么,不自觉地摸了摸脖子,虽然在她眼里,那里什么也没有,只能摸到自己温热的皮肤,但她知道,她脖子上的东西很糟糕,糟糕到连这两个厉害哥哥都皱起眉头。
看不见的东西才最可怕,她忍不住发抖,不安地往朝着他和夏油杰的腿间靠了靠。
五条悟盯着木下和香的脸,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指在藏纳囊扒拉几下,摸出一个盒子,盒子在掌心里转了个圈,他脸上露出一点犹豫的神色,望向夏油杰。
夏油杰立刻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低声问:“悟,怎么了?”
“这个……”五条悟把小盒子递过来,“之前说好给她的能看到咒力的眼镜,现在这情况还给吗?”
他一开始想的是诅咒可以很快解决,所以不担心木下和香短暂地看见诅咒,甚至想象过小女孩戴上眼镜后被吓一跳的样子,觉得会很有趣,但是现在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毕竟还不知道诅咒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有些纠结要不要现在就拿出来。
五条悟难得考虑起后果来,他说着,又看了一眼木下和香,小女孩正仰着头,清澈的眼睛望着他,里面是全然的信任。
五条悟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一旦戴上,她就可以看到咒力了,身上的诅咒也可以看见。”
他虽然是对着夏油杰说的,但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每一个字都落进了木下和香的耳朵里,他向来不愿意替人做决定,所以他把选项摆出来,只要木下和香应下,眼镜就会到她手里。
木下和香的目光在五条悟手中的盒子和他的脸之间来回移动,带着点期盼地问:“五条哥哥,如果我戴上这个眼镜,是不是就能经常看到之前载我们飞的那条漂亮的龙了?
五条悟:“是的呦,如果你带上眼镜就可以看到,不过你能看见的可不止是那条龙。”
夏油杰:“你还会看见许多别的存在,它们并不友善,还会很可怕,就算这样你也要看吗?”
“我不怕。”木下和香用力点头,“我想看!我想知道五条哥哥和夏油哥哥平时看到的是什么样子。”
五条悟哈地笑了一声,屈指轻轻弹了一下木下和香的额头:“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他打开盒子,拿出那副特制的眼镜,俯下身将眼镜架在木下和香的鼻子上:“怎么样?能看清老子的帅脸吗?”
木下和香眨了几下眼睛,有些不适应,然后抬起头,在她的视野里,世界并没有变得恐怖,相反,最先涌入眼帘的,是光。
温暖的光晕像有生命般流淌在两位少年周身,五条悟周身是蓝白色光芒,那光芒太过耀眼,夏油杰周身是紫黑色光芒,同样不容忽视。
两种颜色的光交织在一起,将原本就不俗的两个人照耀得更加耀眼,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她下意识地侧过头,望向医务室墙角的镜子,镜中的女孩脖子上缠绕着不断蠕动着的黑色纹路,像有生命一样,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确实有点恶心,木下和香想,但很奇怪,它是可以被看见的,当诅咒从无形的威胁变成可视的存在时,那种沉甸甸压在心口的恐惧,反而松动了一些,让人有了面对的勇气。
她的目光又依次扫过面前的几人,眼睛一点点睁大,嘴巴微微张开:“哇。”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虽然视野里有丑陋的阴影,但也有比阴影更明亮的光芒在流动。
五条悟看着她脸上变换的神色,从最初的茫然,到惊讶,再到平静和好奇:“哦?没吓哭,胆子还挺大的嘛。”
“感觉还好吗?”夏油杰蹲下身,和木下和香齐平。
“很好!”木下和香用力点头,甚至因为兴奋而微微脸红,“大家都很漂亮!”
旁观的冥冥挑了挑眉,问:“漂亮?”
“嗯,我现在可以看见大家周围的颜色诶,每个人都不一样。”
“什么什么?”庵歌姬来了兴致,凑近了些,“那我呢那我呢?那我是什么颜色。”
木下和香仔细看了看,认真回答:“是暖暖的橙红色,像夕阳一样!”
“老子呢?”五条悟立刻插话,明明刚才还装作不在意,此刻却微微弯腰,把脸凑到小女孩面前。
“五条哥哥是蓝白色,夏油哥哥是紫黑色。”木下和香乖乖回答,又补充了一句,“特别好看,而且超级亮!”
庵歌姬心痒难耐:“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哇,歌姬,你居然抢小孩子的东西。”五条悟扭头,对着庵歌姬挑衅。
庵歌姬立刻被点燃,火气噌地上来:“我不是说了吗?是借,借一下看看而已!”
“好。”木下和香摘下眼镜,递给庵歌姬,她的动作很小心,显然很珍惜这副特别的礼物。
庵歌姬也被感染,小心地接过眼镜戴上,然后……
“哇!哇哇!”她忍不住低呼出声,转动脑袋,将室内的景象看了个遍,脸上是新奇又兴奋的表情,“这个真的能看到颜色,咒力的流动也能看得更清楚,还有明暗,不是吧,五条,你居然这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