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布鲁斯能做的唯一的事，就是在最后一刻朝着一边偏了偏头。
下一秒——
眼前的阴影压了下来。
背脊撞上冰凉的地板，手肘推动座椅往后滑，而后脑勺极其“恰巧”的磕在了从座椅上掉下来的软垫上。
提姆扑在他的身上，脑袋埋在颈侧，身体的温度透过衣衫传递过来，对方呼出的热气拍打着他的皮肤。他能感觉到一只手正压在他的胸膛之上，另外一只手则按住了他的右侧胳膊。
这距离近的让人不适。
布鲁斯僵硬的绷直腰背，手肘抵在地面，强行稳住身体的平衡。
“唔。”
提姆发出一声气音，缓缓坐了起来，他这才像是意识到自己究竟撞到了什么，慢慢的挪开了按在布鲁斯胸前的手。
“抱歉，”他抬起头来，表情带着茫然感，“我可能有点睡晕了，布鲁斯。”
光线照耀在他的头发上，发丝间透出金色的光晕，配上他那无辜的眼神，泛着红晕的脸颊，任谁都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
——除了布鲁斯。
因为他再次听到了提姆的心声。
（就差一点，他为什么会忽然往右偏了点，这是本能吗？还是他预料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看来下一次要再仔细调整角度……算了，这招已经用过了，或许应该想想别的方法……）
……Holyshit。
一阵名为“荒谬”的浪潮在布鲁斯的内心翻涌着。
他很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好沉默的后退了几步，站起身，再一把拎起的提姆的胳膊，将其从地面上拽了起来。
而后，他僵着脸说：
“你应该时刻保持警惕，提姆。”
“哦……”提姆叹了口气，“好吧，这确实是我的疏忽，请原谅我吧，布鲁斯。”
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低下头去，那双蓝眼睛的眼角微微下垂，显得沮丧极了。
如果他心里没在想——“哪个角度自己看上去更有魅力”，以及“下次干脆从背后扑过去效果可能更好”的话，布鲁斯大概会真的相信他知错了。
但现在这样，只能让布鲁斯反思自己卧室门上的锁够不够牢固。
……
他们最终还是分享了那块洋葱披萨。
值得一提的是，等提姆从洗手间回来时，布鲁斯已经悄悄挪动了椅子的位置，把原本的“紧贴着”换成了“面对面”，以此减少身体接触的可能。
提姆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对此有些遗憾，但也仅仅认为这是布鲁斯为了更方便分享食物所做的调整，没有往其他的方向上过多思考。
布鲁斯用切刀将披萨切成几块，将其中的大部分都分给了提姆，自己只留下了一小块。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将汽水递给提姆，“我会把更多精力放在企业那边。”
提姆抬眼看他，“嗯？”
“我的意思是——”布鲁斯切下一块披萨，“你不必再负责韦恩企业的工作了，可以多放松一下，去做些别的事。”
提姆显然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