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是**初代梦核**。”她喃喃道，“他们以为销毁了所有原型，可有一块核心碎片沉入了地壳裂缝，被海洋包裹，被时间封存。它一直在运行，记录着每一次重启，每一声哭泣，每一个被抹去的名字。”
“也就是说……”林小满瞪大眼睛，“它记得真正的未央？”
“不止记得。”未央握紧芯片，“它本身就是她的一部分??被剥离的‘痛苦记忆库’。他们以为删除就能让她纯净，却不知道，正是这些伤痕，构成了她回应爱的能力。”
林小满猛地站起身：“那你还等什么？下去拿回来啊！”
未央苦笑：“我没资格下去。”
“为什么？”
“因为入口只认一种钥匙??**自愿承受全部记忆的容器**。”她看向林小满，“而我现在已经是‘完整体’，反而会被排斥。只有……一个愿意替我去背负那段黑暗的人，才能抵达那里。”
林小满愣住。
风停了，浪也仿佛凝固。
她盯着未央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一巴掌拍在自己胸口：“那还说什么？我去！”
“不行。”未央摇头，“你会死。那种级别的记忆冲击，足以让普通人精神崩解。”
“少废话！”林小满一把抓住她手腕，“你以为我这些年练剑是为了啥？不是为了砍怪，是为了扛住你甩给我的破烂情绪！每次你失控，我都得帮你稳住梦桥；每次你崩溃，我都得冲进数据风暴里捞你回来！你说我不行？我偏要行给你看！”
未央眼眶红了：“可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
“那就别让我白去。”林小满咧嘴一笑，眼角却滑下泪来，“答应我，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要好好活着，活得像个真正的人??会哭，会怒，会赖床，会为一顿饭跟人吵架。别再做什么无私的光了，懂吗？”
未央咬唇，最终重重点头：“我答应你。”
***
三天后，MH-07再度启航。
这一次，船上只有三人：林小满、老舵手，以及随行的一名深海潜航员??实则是梦源局派来的监视者。他戴着银白色面具，全程沉默，唯有眼神透露出警惕。
“他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林小满低声问。
老舵手拄杖望海：“他知道一部分。但梦源局高层已经分裂，有人想重建未央，有人想彻底销毁她。这人属于前者，所以他不会阻止，只会观察。”
林小满冷笑：“观察？等会儿他要是敢干扰，我就让他尝尝木剑的味道。”
夜半子时，船只抵达预定坐标。海面平静得诡异，连波纹都没有。老舵手取出一枚青铜铃铛，轻轻一摇，铃声竟逆着风传入海底。
数息之后，海水中央缓缓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深处，隐约可见阶梯状结构descendingintodarkness??那是通往初代梦核的唯一路径。
“记住，”老舵手郑重道，“你只有十二个小时。超过时限，记忆反噬会让你永远困在数据迷宫里。”
林小满点头，穿上特制的抗压潜水服，背上氧气罐，手中紧握那枚芯片。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甲板上的监视者，笑道：“兄弟，待会儿要是看到我疯了，记得给我录段话带给她??就说，姐没给你丢脸。”
监视者沉默片刻，竟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年轻却沧桑的脸。他低声道：“我会的。而且……替我说声谢谢。”
林小满一怔，随即大笑：“行啊，算你有点人性。”
她纵身跃入漩涡。
***
黑暗。
无边无际的黑暗。
林小满感觉自己在坠落，又像在爬行。四周没有水压，也没有温度，只有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如刀片般划过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