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农人就在挑水浇地。
只要有盼头,大家都愿意干活,没有人歇着,就连村里的懒汉,这会儿也没休息。
宋眠想着,自家的那些地,也该雇几个闲汉帮忙浇地了。
要不然别人播种的时候,他家就只能干看着。
这地干成这样,肯定是不能种麦子的。
谁知——
刚一到家,就见家里热火朝天的。
宋眠满脑袋问号,在边上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原来是她家的地都被瓜分了,那么多学童的家人还有邻居家,三言两语就划分好责任区,提着自家水桶走了。
还找过来,主要是因为不知道她家地在哪,无从帮忙。
宋眠:……
谁说人性本恶,她看这就挺好。
在你有用的时候,看谁都是好人。
又解决一桩心事后,宋眠明显轻松很多。
“姐姐喝水。”宋池捧着茶碗递给她,昂着头,奶里奶气问:“姐姐今天回来的好晚,小池等饿了,就先吃饭了,灶里给你留的有饭。”
宋濯给她端水来洗脸。
宋眠收拾一番,捏捏宋小池圆润的小脸,看来这段时间养回来了,俩小孩都不复当初的枯瘦。
“眠眠,你说我要不要下午就把鸡蛋糕做好啊?”她有些纠结的问。
宋眠沉吟,其实刚出锅的时候,最好吃,但放凉了,也别有一番风味,就是秋季温度适宜,也是容易变质,还是晚些做为好。
“大伯娘掌握着时间,晚饭前做好就成。”
她随口道。
文兰现在把她的话奉为圭臬,当即就笑着下去了。
“后日赵记布行要来送布和棉花,先放在仓库里,等农忙过去了,趁着天还没上冻,请几个针线好的妇人过来帮忙做被子和袄子。”宋眠交代。
这要做的太多了,光靠文兰一个人,简直要把人给累死。
“好。”文兰应下。
眼瞧着,天就冷了。
树叶枯黄,天冷的比现代还要快,不愧是小冰河时期。
她半夜起床时,不能像夏日那么利索了,光裸的胳膊刚一出被窝,就能感受到凉意,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缩回被窝。
宋眠去了两回庆和镇卖馅饼和鸡蛋糕,回来时,赵博生带着牛车,拉着一车棉花过来了。
“我还给你偷偷拿了很多布头和针线,够做几双漂亮鞋子了。”
赵博生压低声音,跟做贼一样。
“好兄弟!”宋眠也压低声音。
因为有新朋友拜访,宋赴雪下课后,立马过来陪客招待。
他经历的事多,自有一番沉稳气度,说起话来,不疾不徐,再加上是宋眠带回来的第一个朋友,更是注重。
不光引导着聊天,连他对于心学的一些疑问,也回答的很好。
赵博生越问越深,越问越起劲,总觉得面前温和笑着的男人像是一座高山,像是一汪深潭,知识面广到他无比佩服。
“你懂的真多。”
他不住感慨。
怪不得能开私塾,比他夫子还厉害的感觉。
赵博生想问,怎么不参加科举考试,而是在这里做私塾夫子,总觉得以他的才学,足够了。
他心念电转,想了很多,最终却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