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看向一旁坐着的宋赴雪,压低声音道:“有时候也不能太讲品德,亮出你的拳头,对方自有考量。”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打架的。
有的人,你讲一箩筐的道理,不如邦邦给他两拳来得快。
宋赴雪笑着颔首。
他有些无奈地想,好像因为狱中的事儿,大家都觉得他性子软弱可欺。
这个刻板印象算是改不掉了。
既然说要出双倍价钱去建房子,那村民就能让你知道,什么叫效率。
钱到位了,什么都到位了。
横梁、青砖、灰瓦,在两天内,就已经堆在宋家附近了。
而此时,已经有一批匠人过来打地基,效率高到可怕。
宋眠那时候建房子,预算不多,出价就抠抠搜搜,效率自然按着平常来,当砸钱的时候,这待遇确实不一样。
晌午工人要吃饭,宋赴雪原想着还请赵菊芳来,只是她要做学子的午饭,一个人到底忙不过来,就想着请里正家,也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
“能赚钱的活计,就算是不同意,估摸着也不会心生恶感,还是想问问。”谢律之道。
说着,就往里正家去了。
问了一回,自然是千万个愿意,现在地里没什么活,人都在家里闲着,能有点入账,也够割两刀肉香香嘴。
“成了。”宋赴雪放下一桩心事。
把一切都安排好,这才放心下来。
谢律之坐在门口喝茶,他眉眼间凝结着愁绪,他一人得失,实在不算什么,可若是外族来犯,朝中无将可用,百姓又该如何?
他的那些士兵呢?
那些小将呢?
身为他的嫡系,又该如何自处?
谢律之在门前枯坐了二日,谁也没有去打扰他。
宋眠瞧着,每天都给他备了灵泉水,免得心神受损,对什么不好。
人在愁肠百结的时候,最容易伤身体底子。
他就坐了两日,第三日,和宋赴雪密谋了一夜,后来,就如常来宋记馅饼店帮工了。
“要不再休息休息?”宋眠问。
谢律之朗笑出声:“休息什么?没必要。”
他不是那种脆弱的人。
宋眠狐疑地看着他,不禁对他生出敬佩之情,他缓过来的可真快。
“帮着卖馅饼也好,你别说,忙起来什么都顾不得了,再多愁绪也随风散了。”谢律之笑了。
宋眠正在做馅饼,她闻言,抬眸看了一眼,望向正在买馅饼的食客,虎口上尽是厚实的老茧。
她又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
等馅饼店的事儿忙完,宋眠刚洗把手,就听赵掌柜来了,说是有事寻她。
“什么事儿?”她问。
赵掌柜捧着自己的大肚子,笑得脸上的肉一颤一颤,温和道:“是好事,这个月的分红该结了。”
说着,他拿出一沓票据给她看。
“我们煤炉的销量很好,单走可能还不够,但这大单子很多。”
宋眠拿过票据看,确实大单子多,都是走量的,最低三十个煤炉起批,已经做成源头厂家了。
“卖了八千多个?”她粗略一算,才真的惊了。
赵掌柜闻言,猛然抬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