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目光便再难移开。
一切一切由此被吸引,快速朝那个方向前进。
有个人,即便身在沉默,却随便一个表情,经常对他都是宠幸。
毫无疑问,这就是个难以预算的无穷吸力,贪婪吸纳着星海里所有光与物质。
也包括,黑暗。
黑暗滋生妄念,无声舔过那截白皙纤细的颈。
阒然无声的梦变得影影绰绰,一声满足的、带着笑意的轻叹首先钻入凌逸的耳朵。
就像刚才,那两条手臂那样亲昵信赖地勾缠着他,温热呼吸与欢快笑语都贴得极近,灼烧他的耳廓,也燎原他的心河。
那个距离,实在近得可怕。
只消他略微侧一侧头,颤抖的嘴唇就能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烙印下属于他的、隐秘的痕迹。
若是再轻轻用齿尖厮磨啃咬,熟透的水蜜桃,就会流淌出世间最甘美、也最致命的汁液。
“凌逸,你看——”乐晗转头,剩下的话却卡在喉咙。
星光透过挡风玻璃,在凌逸轮廓分明的脸投下细碎光斑。
他正专注地看他,唇线微抿,眉头轻蹙,从操纵仪表台前缓缓回收的手指,在此刻都被镀上一层虚幻。
“比天文望远镜看得更清楚,是不是?”温和嗓音从耳机里传来,比平时多了几分低沉。
短暂怔愣后,乐晗仓促移开视线,“啊,是比那根金属管子强多了。”
他语气满不在乎,不知怎么心跳有些快。
舷窗倒影中,凌逸唇角微微上扬,目光却愈发幽深。
直升机仍在缓慢盘旋,旋翼搅碎夜幕。
乐晗倚向窗边,望着窗外星海,渐渐感觉一阵困倦。
夜风太温柔,引擎规律震动,像极了摇篮曲,眼皮渐渐变得沉重如铅。
朦胧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托住他歪向一侧的脑袋。
温暖掌心贴靠他脸颊,触感让他想起被阳光晒过的羊绒毯。
随即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几不可闻,带着诱哄。
“少爷累了,休息吧…”
意识不断下坠。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凌逸摘下目镜,镜片反射的光在他眼前划出一道银河。
恍惚中,乐晗想起上辈子纵身跃下高楼时,也曾见过这样的璀璨星光。
只是那时的星辰冷得像淬了冰,而此刻,它们都在凌逸深邃的眼眸里,化作温柔星漩。
机舱内,凌逸静静凝视着似乎已经睡着的乐晗。
直升机进入悬停模式,整个世界忽然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少爷?”
本该熟睡的人却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眸子依旧明亮,映着舱外疏淡星光,却奇异地失去了焦点,蒙着一层水汽,显得茫然又脆弱。
凌逸倾身向前,看见漆黑的瞳孔里自己扭曲的倒影。
他抬手,轻轻覆上那双太过澄澈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的少爷,你不该这样看着我,更不该…说出那样的话。”
“说我路子野…说我很棒…还说我…嘴甜…”
他低声复述,那些本意单纯的词变成烧红的炭,烫着唇舌。
透过指缝,他看见乐晗的睫毛正不受控地轻颤,扫过掌心,带来一阵细微而磨人的痒。
“您真的…不是故意的吗?”凌逸喉结剧烈滚动,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像是在与体内咆哮的野兽做最后的、徒劳的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