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庶妃与戴佳庶妃在当宫女时有些来往,只是后来戴佳庶妃去了储秀宫,又有了身孕,两人便没有了交集。
她只听戴佳庶妃产下一子,又迁到咸福宫了。
云筠瞧她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微微压低了嗓音了,“这事儿不要在外面提,皇上下了旨不让人讨论,只是本宫担心你在不知道的时候犯了忌讳,才与你说一嘴。”
卫庶妃胆子小,连忙摇头,“若是什么不好说的事,娘娘还是不要告诉嫔妾了,以免连累了娘娘。”
云筠喝了一口红枣桂圆茶润喉,摆手道:“只是不让在外面议论,但这事儿大家都知晓,戴佳庶妃的阿哥生来有脚疾,皇上允了戴佳庶妃自行抚养。”
有脚疾的阿哥是不详之兆,只是皇上自己扛了下来,又怀着那么一点不可说的心思,将戴佳庶妃迁到了咸福宫,阿哥也自己养着。
咸福宫的博尔济吉特庶妃是个和善性子,戴佳庶妃与她在一道总能养好阿哥。
云朵发出咕噜咕噜声,知道她这是舒服了,云筠轻轻挠了挠她下巴。
知晓了来龙去脉,她们也不在戴佳庶妃的事上多言,转而聊起了一些闲事。
外面传来茯苓与宫女交谈的声音,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过了一会儿,茯苓进来说:“两位皇后的妹妹入宫了,去了东边儿,一位住在永寿宫享妃位待遇,另一位住在储秀宫享贵人待遇。”
纳喇贵人惊讶开口,“怎么仁孝皇后的妹妹才是贵人?”
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位分,实在她对后宫这状况很有数。
僖嫔虽姓赫舍里,可与仁孝皇后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只是有这么个姓氏。
但那位赫舍里贵人可不同了,那可是仁孝皇后的妹妹,一个阿玛的那种,论亲戚,太子还得唤一声姨母呢。
灵芝在一边搭话,“这位赫舍里贵人今年十岁,说是入宫待年。”
十岁,那说的过去了,葵水都还未来呢,更别说侍寝了。
纳喇贵人随手拿过一旁的闪缎撒花引枕抱着,难得有些惆怅。
这就是家世的好处啊,一个十岁的小丫头刚入宫就和她一个位分,过个两三年能侍寝了,指定一个主位少不了。
想着她又有些幸灾乐祸,僖嫔宫里来了这么一尊大佛,怎么对待都烫手。
新人入宫,像云筠这种有名号的妃嫔要给些见面礼。
不过两位妃嫔都是大家族出身,估计好东西见过不少,等闲的也看不上眼。
“去打听打听钟粹宫分别送了些什么,咱们比着来就是了,”这两位还不知是个什么性情呢,前一位仗着皇帝表妹身份的佟贵妃已经够傲气了-
秋雨总是显得寒凉,昨夜下了一宿的小雨,早上起来时殿外的桂花落了一地。
云筠早上喜欢让人开窗透气,亲手支开窗,呼——
一阵寒风将她吹了个透心凉。
收回等会儿亲自去摘桂花的想法,云筠缩了缩肩膀,“外面天冷,也不知道会不会下雨,等会儿请安的时候将伞带上,你们也多穿一点,别冻着了。”
茯苓与灵芝都轻快地答应了一声。
“这温降的猝不及防,昨儿准备好的便袍太单薄了些,奴婢再寻一件琵琶襟有皮毛缘边的马褂出来,”灵芝在紫檀木衣柜前探头探脑,“主子有一件兔毛的似乎尚未穿过呢,要这件吗?”
她将一件梅花纹的马褂拿出来瞧。
又自己给否决了,“今儿是第一次见永寿宫那位娘娘呢,这件太过简单。”
钮祜禄妃昨夜便侍了寝,按照规矩,以后给太后和太皇太后请安也有她的一份了。
只有赫舍里贵人年岁尚小,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储秀宫。
换上一件灵芝精挑细选的银灰色缎彩色方胜纹小夹袄,又用过早膳,暖轿已经在延禧宫门口等着了。
到了寿康宫偏殿,妃嫔们的位次又换了换。
这位新鲜出炉的永寿宫钮祜禄妃,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以往安嫔的位置,剩余妃嫔依次往下挪了一位。
钮祜禄妃来得早,每进一位嫔位就向她请一次安,她也不嫌烦,一直应着。
大家和这位钮祜禄妃都不熟,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与自己相识的妃嫔简单聊着。
在佟贵妃来之前,宜嫔先从寿康宫主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