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门进去时，原本热闹的餐厅安静了一瞬。几乎所有正在用餐的女仆都看了过来，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希维尔脚步顿了一下，但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对此早就预料，毕竟他一个月不到就从杂役跳到贴身女仆，在其他人眼里大概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其他女仆对他好奇、猜测、甚至有些微妙的审视，都是正常的。
前世也是这样。在他刚成为贴身女仆那段时间，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感受到类似的视线。
他已经习惯了。
他像往常一样走到取餐区，拿了一份简单快捷的晚餐，然后端着餐盘，准备找个角落的位置。
“小希！这里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餐厅一侧传来，带着兴奋。
希维尔扭头看去，看到角落的小圆桌旁，妮塔正用力地朝他挥手。
而瑞娜、阿雅、伊莎也坐在那里，四个人挤在一张桌前，正齐齐望着他，脸上都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
希维尔：“……”
看着几人特意为他留出的空位，希维尔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但他总不能无视她们。
他还是端着餐盘走了过去，在唯一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刚一落座，妮塔就凑了过来：“小希！你今天怎么和大小姐一起回来了？你不是一个人出门的吗？”
“在买东西的时候偶遇大小姐了。”希维尔放好餐盘，语气尽量自然地回答，“所以她就带我一起回来了。”
“哇塞，竟然是偶遇？”瑞娜眼睛一亮，捂嘴感叹，“这么浪漫？”
浪漫？
希维尔想到下午在集市里那场鸡飞狗跳的闹剧，再想到被拖进翠金商会见到露西娅的狼狈，还有之后火药味十足的对峙，觉得这和他理想中“浪漫的偶遇”实在相差甚远。
但露西娅在人前维护他、亲近他的样子，又确实让他很喜欢。
“还可以吧。”他含糊地说了一句，耳朵有点热。
“哦——”伊莎笑了一声，撑着下巴看他，“不愧是升职了，希薇儿感觉说话都硬气了。以前明明远远看到大小姐就能开心很久，现在都能这么淡定地说‘还可以’了。”
希维尔愣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刚来红月庄园那几天，每次只能远远地看着露西娅的时候，那股不敢上前的痛苦和卑微。
但是，现在一切已经回到正轨了。
“那时候……”他顿了顿，随即露出一个得体的羞涩笑容，“没想到能……离大小姐这么近。”
“哎呀~害羞了害羞了！”阿雅笑着拍手。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笑起来，显然都接受了希维尔的说法。
这里的动静吸引了隔壁几桌的女仆也好奇地看了过来。希维尔低头舀起一勺汤，假装没看到那些目光。
“所以——”瑞娜笑眯眯地开口，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充满了暗示，“小希美人，你昨晚……是不是很成功？”
话音刚落，妮塔、阿雅、伊莎三人的眼睛瞬间亮了，齐刷刷地盯着他。更糟糕的是，隔壁几桌那些本就注意这边的女仆，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显然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
希维尔：“……”
那种热切、好奇、期待的目光，简直要把希维尔的脸烧出个洞来。
他现在知道刚才那股不妙的预感应验在哪儿了，这群人果然是等着他来分享昨晚的事情的！
他努力压下脸上涌起的热度，故作镇定地放下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