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布鲁斯选择性的扭过头，主动回避了来自卢瑟的目光。
事情的走向变得前所未有的尴尬、棘手，他甚至不愿再回忆自己刚刚到底都说了什么。
“我不反对你在某些事上找刺激，”卢瑟又凑近了些，两人之间已经完全突破社交距离了，循循善诱的说，“但蝙蝠侠是个危险人物，或许……你可以考虑更加合适的目标？”
（那个怪胎根本不适合你，你应该找一个更加爱你，适合你的伴侣，他应该帮你逃脱来自哥谭的引力，而不是在你的身上沾满鲜血和泥土……）
（蝙蝠侠不愿给予你他的斗篷，他无法庇护你，只能带来危机和阴影，但你其实根本不必因他而受苦，但凡你抬头看看周围，你就能意识到，有人比他更适合你……）
这听上去不是什么好兆头。
布鲁斯僵硬的握紧拳头，在心中祈祷——此前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千万不要再发生第四次……
事实证明，祈祷根本不见效。
即使百般抗拒，他最终还是听见了来自卢瑟的深情告白：
（——就比如我。）
“……”
他还能说什么呢？
心脏重重的坠了下去，大脑发出可怜的哀嚎，布鲁斯很想就此拉开距离，但又意识到，这样突兀的举动极有可能会引来怀疑。
最终，他只能忽略内心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强行将身体定在原地，试图说服自己——现在搭在自己肩膀上的不是卢瑟的胳膊，而是……小动物的皮毛什么的。
蝙蝠侠绝不会欺骗自己，但布鲁斯可以。
在某些特定情况下。
卢瑟见他沉默不语，干脆主动追问：
“我想你应该知道，和那样的危险人物发展地下恋情，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有和你说过这件事的风险性吗？”
（他到底喜欢蝙蝠侠什么？技巧？能力？名声？神秘感？）
（但在这些方面，我相信我没什么是比不过那个怪胎的……）
（难道说……是蝙蝠侠的身型条件吸引了他？）
（这很有可能，没人知道蝙蝠侠长什么样，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他的体格管理极佳。布鲁斯似乎本身就偏好于那种类型的男人，我记得他和那个星球日报的小记者走得挺近，那人比例也不差……）
（看来得加强健身训练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将那个怪胎从布鲁斯身边赶走。）
为什么是男人？布鲁斯苦涩的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根本不是同性恋？
“我明白——”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违心又敷衍的说，“我明白你说的风险，但我心中有数，我们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谈论这种无意义的事了，莱克斯。”
卢瑟眯了眯眼睛，收回了放在布鲁斯肩膀上的手。
“我知道了，”他慢吞吞的说，“不过我希望你明白……刚才那些话只是出于关心，没有别的意思。”
布鲁斯暗自松了口气，微笑着说：
“我知道，谢谢你的体谅，莱克斯。”
他举起酒杯，与对方的轻轻相碰，他计划着一会岔开话题，探听些别的情报，但就在这时——
对方的心声再次响起：
（奇怪，他今天好像和平常不太一样，不仅对蝙蝠侠避而不谈，聊天的时候也频频走神，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提到蝙蝠侠的时候，似乎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饱含感情，他们之间一定出现了某些问题……）
（或许他和蝙蝠侠吵架了，或许……他感觉到了我对他的感情。）
布鲁斯喝了一口姜汁汽水，默默的想：
是啊，感觉出来了，甚至听的一清二楚。
顺便问问，可以解释一下吗？到底什么才叫“饱含感情”？
（但无论怎么说，现在似乎就是表明心意的最佳时机，是的，我早就应该向他倾诉了。）
（如果他拒绝了，那也并不代表什么，只能证明他依旧沉迷于那个怪胎，况且……如果我只是单纯向他索取情人的身份，他真的会拒绝这份提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