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张桓和王铮的事要紧,她也实在抽不出心思关注别的,人总归还是有个亲疏远近。
周成翻开记录册,低声安慰:“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详细讲来。”
“好,好,我讲——”
“前日天气好,暖和,我夫人就把小宝放到院子里去,唉,小宝四岁多了,走路走得还是不稳当,大夫说,需得让他多晒晒太阳。”
“正好我舅子家里有喜,夫人心里也高兴,就在书房给娘家写信,写了最多也就半盏茶的工夫,她怕孩子冻到了,想给他加身衣裳,结果一出门,摇床上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我家小宝的踪影。”
“我夫人当时吓了一跳,可也没想得太坏,只当是奶娘抱他去吃东西,或者丫鬟翠儿带他去玩,再不济,小宝没准自己躲去哪里玩。”
“自从我家这宝贝儿子会爬动,我夫人的蘅芜苑,但凡有尖角的地方都裹着厚布条,我把地都平了好几回,亲自检查过,他乱跑也伤不到。”
“夫人找了一圈,奶娘在屋里做衣裳,翠儿那小丫头片子又闹肚子,她吃不得油水,偏又嘴馋,逮住肉停不了嘴,都是夫人纵的,让她看个孩子也不好好看。”
郝大闲捶胸顿足,“找了许久,孩子找不见,我想着要去报官来着,还没出门,我家车夫,也是我儿奶娘的男人,魏大匆匆拿来封信。”
说着,郝大闲就把信递给杨菁和周成。
周成一看就蹙眉。
说是信,但不是写的,这绑架犯不知从什么地方剪的一堆字,贴了张‘若想小宝活命,辰时三刻前,令车夫携带二百两金,埋入城北十里坡山神庙后。
’他赶忙扯杨菁,凑过去咬耳朵:“唔,有点不对。”
杨菁瞟了眼,低声道:“让人去翰墨书斋,拿他们最近印的那两版《茶宴》过来看看。”
周成应了声就起身去寻差役。
这郝大闲目光闪烁不定,左顾右盼,他自是认出杨菁等人,心里七上八下,只觉得脑门上冷汗涔涔地往外头冒。
“我,我得信那会儿,就已经过了辰时,唉,也是我这心里头太过急切,怕我家小宝……才冲撞了贵使。”
杨菁点头,让人把他们回京那天,刀笔吏跟着郝大闲马车去探看之后,所有的记录都调取出来。
“小豆子若无事,让他来。”
其实那日,大家心里头都藏着点怯,特别怕见张桓和王铮的亲眷,几个刀笔吏得了这差事,便不约而同地把事办得颇细。
车夫驾着马车,一路行至种王庄那山神庙,吭哧吭哧从马车上搬下口箱子,绕到庙后头,就拿了个铲子就开始挖。
小豆子当时同阿斌两个,带了五六个差役,也不敢靠得太近。
“那会儿,我们几个趴山神庙东南的老树上,这郝翁带着几个家丁蹲在更近的杂草丛,当时,我也不知道那车夫在干什么,就看见吭哧吭哧地挖坑,挖坑挖得满头大汗。”
“半天才挖好,似是拖了口大箱子进去掩埋。”
:()庆云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