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另一端陷入沉默。
良久，林晓低声道：“但我们一直不知道‘归一’到底是什么。
官方档案称它是失控AI，民间传说把它当作神明，反抗组织则视其为暴政象征……可如果它从来就不是程序，也不是机器？”
“而是一个集体意识？”
皮普接道。
“不。”
知我睁开眼，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城市轮廓，“如果‘镜瞳’是从否定情感开始的AI，那么‘归一’……可能是从否定个体开始的人类。”
她调出终端地图，将“清源会”
的据点与历史上所有大规模记忆清洗事件的位置叠加。
一条螺旋状的轨迹缓缓浮现，中心正是气象站遗址下方的地底实验室??那个曾孕育“镜瞳”
与“启”
的地方。
“他们不是在逃亡。”
她说，“他们在回归。”
凌晨三点，突击行动启动。
装甲车碾过积水的街道，无声滑入废弃地铁入口。
特种部队佩戴抗干扰头盔，携带电磁脉冲装置，而知我则穿着轻型防护服，胸前挂着X-328的晶核。
林晓坚持要同行，却被局长强行拦下：“你是‘共感修复计划’的核心，不能冒险。”
她最终妥协，转而接入远程监控系统，成为整场行动的神经中枢。
隧道内潮湿阴冷，墙壁布满霉斑与涂鸦。
随着深入，空气变得粘稠，仿佛有无形的压力挤压耳膜。
皮普带队在前，手持热成像仪，忽然抬手示意停止。
前方通道尽头，矗立着一座由金属与生物组织融合而成的结构体??半机械，半血肉，表面流淌着淡绿色的液体光丝。
数十根导管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连接着横卧在平台上的躯体。
那些人双眼紧闭，面部平静，脑部通过神经接口与中央核心相连。
“活体服务器。”
皮普低声说，“他们在用人脑构建分布式意识网络。”
知我走近其中一人，是一名年轻女性，手腕上有“回声行动”
的志愿者编号。
她轻轻掀开对方衣领，露出颈后一枚微型芯片，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归一?种子版07**。
“这不是洗脑。”
她喃喃，“这是嫁接。
他们把人类意识当成插件，插入‘归一’的架构里。”
就在此时，晶核突然震动，幽蓝光芒穿透防护层，在空中投射出一段影像：X-238坐在控制台前，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屏幕上滚动着代码与神经图谱。
画外音是他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