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
京城一片沉静,咸阳宫已经灯火通明,人影晃动。
太子朱标已经起床了。
朱允?、朱允?兄弟进去请了安,然后陪着太子出了寝殿。
朱标换了一身劲装,腰间扎了锦带,
脸。。。
夜色如墨,压得钟山喘不过气。那场雷火虽熄,余烬仍在风中泛着微红,仿佛大地睁着一只不眠的眼。清扬蹲在地碑旁,指尖拂过“北井通幽”四字,忽觉一股阴寒自石面渗出,直透骨髓。她猛地缩手,袖口却被一块凸起的棱角勾破,一道细血痕悄然浮现。
“这碑……不是新刻。”她低语,“风化痕迹至少有三年。”
董桂花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枚铜尺,比对碑文笔划间距,又对照铁牌上的星孔排列,脸色渐沉:“这不是普通的警示碑。这是‘地脉图引’??洪武初年修陵时,专为标记龙气支脉走向所设的暗记。当年共制三十六块,埋于紫金山各处,唯有钦天监与皇族核心知晓其存在。”
“可如今它出现在炉火学堂之下?”清扬声音发紧,“他们故意让咱们发现?”
“不。”董桂花摇头,“他们是等不及了。燕王要入京,他们必须在圣驾未动之前,再掀一场乱局。这一块碑,是诱饵,也是宣言:他们已掌控龙脉节点,随时可动地气,扰京师气运。”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一名锦衣卫校尉飞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指挥使!京西七里铺发现异常??昨夜暴雨后,一口枯井喷出黑水,气味腥腐,饮之者皆呕吐昏厥。已有十余人病倒,三人不治。更怪的是,井壁内侧刻满了与地碑相同的古篆,内容为:‘井开则火灭,火灭则民叛’!”
清扬瞳孔骤缩:“又是针对蜂窝煤新政的舆论攻势!他们在制造‘天谴’之象,让人相信朝廷触怒地脉,才引来灾祸!”
董桂花冷哼一声:“手段老套,却最有效。百姓不怕官,只怕天。一旦认定用煤招灾,哪怕明知取暖救命,也会弃之如毒。而那些黑市省煤炉,便会趁机大行其道??真正的毒,就藏在那‘改良火力’之中。”
他转身望向东宫方向,眼中杀意凛然:“不能再等了。朱棣尚未入京,但他们已在帝都布下七处‘灾眼’,只待一点引爆,便可燎原。我们必须抢在他来之前,把这张网撕开。”
当夜,东宫密室灯火通明。
朱标披衣而坐,面前摊着三份密报:一是京西黑水井的验状,二是户部周延礼抄家后续,三是云南边军传回的缅人布防图。他的手指在“北井通幽”拓片上缓缓移动,忽然停住。
“北井……难道是‘玄武井’的隐写?”他喃喃道,“洪武八年修宫城时,曾因掘地见泉,改称‘玄武井’,后因方位偏北,民间讹传为‘北井’。此井位于玄武湖底,乃紫金山水脉交汇之所,钦天监列为禁地,非奉诏不得近。”
清扬点头:“若真如此,他们所谓‘通幽’,便是要打通地下暗流,引浊气上涌,污染水源。而‘朱火不熄’,指的正是蜂窝煤??红色火焰,昼夜不灭,象征新政之火。他们说‘乾坤乃定’,是在宣告:只有掐灭这火,天下才能重归旧序。”
朱标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目光如刃:“传我令??即刻调工部精匠三十人,携测脉铜管、避毒面具,随锦衣卫秘密潜入玄武湖底,查探北井现状。另派太医院医正带队,赴京西疫区采样,务必查明黑水成分,并连夜撰写《辟谣录》,附解毒方剂,明日清晨张贴全城。”
董桂花抱拳领命,却又迟疑道:“殿下,若真有人在操控地脉……仅靠工匠怕难应对。需得一位通晓风水秘术之人同行。”
朱标沉默片刻,缓缓道:“我知道一人??钦天监右丞李景隆,先帝亲授‘观星辨气’之法,曾勘定孝陵穴位。但他……是李维周之子。”
室内空气一滞。
清扬皱眉:“李维周乃周延礼同党,已被下狱。其子岂会相助?”
朱标冷笑:“正因为他是逆臣之子,才最可能反戈一击。他若效忠朝廷,可洗家族之耻;若仍执迷,正好一并拿下。”
次日凌晨,玄武湖畔薄雾弥漫。
李景隆被软轿抬至湖岸,身穿青袍,面容憔悴,双手戴镣。他抬头望了一眼湖心小亭,轻叹:“父罪在身,我不辩。但若惊扰地脉,恐酿大祸。请允我焚香告天,方可入井。”
董桂花冷眼旁观,终点头。
香燃三炷,李景隆跪拜九叩,口中念念有词。随后,他接过铜管,由潜水匠人带入湖底隧道。两个时辰后,众人拖着他湿淋淋地爬出,他面色惨白,嘴唇颤抖:“井底……被人凿穿了!一道暗渠直通燕山余脉,渠壁涂满‘赤麟散’残渣混合朱砂的膏泥,遇水即溶,释放毒气。更可怕的是,渠口安置了一口青铜鼎,鼎腹刻着十二生肖,每到子时,湖水震荡,便会激发鼎内机关,喷出含毒雾气??此乃‘催瘟阵’,专为散播疫病而设!”
“赤麟散?”清扬惊呼,“陛下所中之毒?”
“正是!”李景隆咬牙,“此物本为助阳强体,但与特定矿物反应,可生成剧毒‘阴磷瘴’,吸入者初期发热咳嗽,久之神志错乱,甚或癫狂弑亲!汉中大疫,恐怕便是由此而来!”
董桂花当即下令封堵暗渠,销毁铜鼎,并将现场所有材料密封送检。同时,锦衣卫顺渠溯源,在湖西一处废弃道观地下,挖出一座隐秘作坊,内有大量未使用的毒膏、模具及一份名单??列有京城十三口水井的改造进度,标注“甲字号已完成,乙字号待施”。
“他们计划分批释放毒雾,逐步制造全城疫乱!”董桂花怒极,“一旦民心溃散,燕王入京便是‘拨乱反正’,而非受审!”
朱标闻报,拍案而起:“立刻封闭所有涉名单水井,更换水源;命五城兵马司逐户排查饮水安全;同时发布《天灾真相书》,公布地脉阴谋,附李景隆亲笔忏悔书与钦天监印信,以正视听!”
然而,政令未及推行,宫中再传变故。
**朱元璋再度高热昏迷,太医诊为“肝风内动”,疑似中毒加剧。**
清扬连夜入宫,取御床周边尘土化验,竟在龙枕夹层中发现一丝极细的银线,形似蜈蚣,触之微温。她心头巨震,翻阅古籍彻夜,终于在《南荒毒经》中找到记载:“金蚕丝引,银蜈线牵??南疆巫蛊之术,以活虫寄养贵人体内,借体温孵化,产卵蚀心,发作时如烈火焚躯,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