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是年级第一！”
林晚舟几乎失声，“全年级都知道你是保送名额的首选！”
“那是去年。”
苏清雪冷笑一声，“今年我妈妈病重回国治疗，家里资金链断了，房子抵押，账户冻结。
我不仅要付医药费，还要负担弟弟的生活。
你说，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怎么静下心读书？”
林晚舟怔住了。
他想起高二那年运动会，苏清雪穿着白色运动服站在百米起点，枪响后如箭离弦，第一个冲过终点。
全场欢呼，唯独她面无表情地摘下号码布，转身就走。
他曾以为那是高冷，后来才知道，那天她母亲正在医院抢救。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背着一座山在奔跑。
“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晚舟声音低哑。
“告诉你？”
苏清雪终于直视他，“林晚舟，我们早就不是朋友了。
从你高考结束后删掉我所有联系方式那天起，我们就已经断了。”
林晚舟心头一震。
那是三年前的事。
父亲突发心梗住院，家中债务压顶，他被迫放弃清北志愿，选择军校定向培养计划以换取学费减免和津贴。
临行前一夜，他翻遍手机通讯录，最终一个个删除了过去的同学好友??包括苏清雪。
他不想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更不愿成为别人的负担。
可他没想到，她也一直在泥潭里挣扎。
“对不起。”
他说。
苏清雪摇头，“不用道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我只是……不太擅长求助。”
林晚舟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青黑，忽然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今晚我送你回去。”
“不用??”
“别拒绝。”
他语气坚定，“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扛着全世界了。”
那一晚，两人共撑一把伞走在雨中。
街道安静，路灯昏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林晚舟问她住哪儿，她说了个老旧小区的名字，位于城西工业区旁，曾是九十年代工人宿舍群，如今破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