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昭宁,先帝遗孤,本该凤冠霞帔,母仪天下,却甘愿弃身份如敝履,只为做李兆廷的妻子。
她不要权势,不要名分,甚至连生死都不曾为自己留一线。
她燃烧自己,点燃净世心灯,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夺回皇位,而是为了让这个被权谋与血腥浸透百年的天下,能有一丝干净的光。
他靠树坐下,仰头望着满天星斗。
北斗七星依旧排列整齐,唯有第八星的位置空着,却并不显得残缺。
冯绍民说,那一星已化作无形之辉,照彻人间阴暗角落。
每当灾祸将起、人心将堕之时,总会有义士挺身而出,或舍身救民,或仗义执言,仿佛冥冥中有股力量在牵引。
有人说那是“白莲显灵”
,有人说是“状元娘子庇佑”
,但李兆廷知道,那是她的“念”
还在流转。
就像此刻,他分明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气息拂过耳畔,如同当年她在灯下为他披衣时的温柔。
“你又来看我了?”
他轻声问。
风停了一瞬。
然后,一片花瓣飘落,恰好贴在他唇边。
他笑了,眼角却湿了。
次日清晨,书院弟子发现院长早早立于讲坛之上,身后挂着一幅新绘的山水长卷。
画中是京都旧城、四方废墟、大漠孤烟、江南细雨,最后汇于一座小院,院中海棠盛开,一人独坐檐下读书。
画卷顶端题字四行:
**情可焚身,不可改志;
道虽难行,终见光明。
我不成佛,只为守诺;
山河无恙,即是归程。
**
众弟子肃然跪拜。
这一日,李兆廷宣布开授“明心科”
,专讲治国之道、民心之本、武者之责。
他不再藏锋避世,也不再独行江湖,而是真正将文武合流,育才济世。
他说:“武功再高,不过护一人;文章再妙,不过传一家。
唯有教化万民,才能让善念生生不息。”
消息传开,四方学子纷至沓来,无论贫富贵贱,皆可入学。
女子亦可执剑论政,农夫也能登堂讲农桑之术。
短短三年,砚亭便成为天下第一学府,被誉为“新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