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触及之处,墨迹竟微微泛出温热,仿佛刚刚书写完毕。
“姑祖母……是你吗?”
她低声问。
无人回答。
但一阵风掠过,卷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旋成一个小小的圆,宛如太极图。
她猛然醒悟??这不是巧合。
她是被选中的第九人。
当晚,她焚香沐浴,取出珍藏多年的《女诫》批注原本,置于案上。
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苏砚卿亲笔题词:“愿后来者,不必如我般牺牲。”
她提笔蘸墨,在空白页写下新志:
>“吾承先辈遗志,不求封侯,不慕长生。
惟愿以身为烛,续此心灯。
若有来世,请许我亦做庭院读书人,听风扫叶,看花开花落。”
笔锋落定,窗外雷鸣骤起。
一道银光自天际劈下,直击院中海棠树干。
众人惊呼奔出,只见树心已被雷火烧空,却未倒塌,反而从焦痕中抽出新芽,嫩绿欲滴,且每片叶子背面,皆浮现出细密符文,连起来正是《天命契书》失落的下半卷!
消息传开,举国震动。
朝廷紧急召集八州贤士,共议此事。
陈山长奉召入京,携《心灯录》同行。
当他踏入海棠街老宅时,正遇苏挽晴立于院中,手中捧着那截雷击木。
“你来了。”
她没有回头,“我知道你会来。”
陈山长点头:“我也知道你是谁。”
两人相视无言。
良久,苏挽晴轻声道:“她没死。
她的‘念’一直活着,藏在每一个因她改变命运的人心中。
而我……是她意志的延续。”
“那你打算怎么做?”
陈山长问。
“重启‘净世剑阵’。”
她说,“八星已归位,但第九星尚未成形。
我要以己身为引,唤醒所有受惠于昭宁义塾之人的心念之力,彻底净化地脉邪根。”
“你会死。”
陈山长语气平静。
“我知道。”
她笑了笑,“可这不正是我们这一脉的宿命吗?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李兆廷先生如此,苏砚卿如此,冯绍民如此,就连谢无妄……他也曾是理想主义者,只是走错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