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不置可否。
我打量着太宰,早些年在擂钵街流浪的太宰一定会非常可爱。
比现在更圆润一点缺少棱角的少年脸型,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过大的成人外套,双臂抱膝躲在垃圾桶里,脏兮兮的像是某种对外界警觉的可爱小动物。明明对外散发着警觉的危险意味,却因为过分无害的外表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只是简单的想象一下都让人觉得心要化了。
“……不行不行,这样也不好。”我摇了摇头,又否定了这句话,“还是不要看到比较好。”
“为什么不好?”太宰好奇起来了,“难道我们早几年遇到的话,你不会喜欢我那个时候的样子吗?你看到流浪的我,不会想要把我带回家吗?”
他凑到了我的面前,那双鸢瞳缓慢眨动,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我的样子,颇有几分勾人的意味。我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用尽全部意志来抵御太宰突然的精神攻势。
“想啊。”我脱口而出。
“那桐弥为什么不想看到在擂钵街流浪的我呢?”他不解地歪头,毛茸茸的脑袋像是不谙世事的懵懂小狐狸。
“不许靠这么近。犯规,太犯规了!”我抵着太宰的脑袋往外推,牙疼道,“如果早些年遇到的你的话,我肯定会情感变质的。”
“都已经是情侣的喜欢了,还能变质到哪里去?”太宰不以为意。
“也有可能会变质成……父爱,算吗?”我扶额,不甚情愿地开口,“虽然现在,大概也许可能……也有一些吧。”
太宰的眼神震惊扭曲了起来:“所以你其实是想当我爸爸?”
我忙不迭地摆手,替自己辩解道:“在刚觉醒替身的那几个月,某天我突然想到我应该收养一个小孩继承我的衣钵,我一身超能力的本事不能就此埋没。所以我去了福利院,然后因为年龄太小,差点被福利院的修女当成孤儿收养了。好不容易解释清楚我要收养一个小孩,又被当成是小孩玩闹用扫把赶了出来……”
太宰沉默了。半晌之后——
“……真的?”
“嗯。”
“那还是算了。”他下定结论。
“我也这么觉得。”我深感赞同。
倒也不是说我对【和太宰谈恋爱】这件事情有多么大的执念,只是照着太宰现在的样子逆推他的幼时,总感觉如果父爱发作的话,我迟早会被他累到苍老好多岁。
嗯,太宰看上去心情甚是愉悦。想了想我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就这么让他误会一下也不错-
接下来的时间就很闲了。
赶在这段时间黒帮内的工作也并不多,我干脆带太宰真实地体验了一把我过去几年的意大利黒帮生活。没事的时候和纳兰迦约个牌局,或者和福葛约场公路飙车,再或者让布加拉提用替身把我们改造成异形去半夜炸街,制造都市灵异传说。
就连芥川——在得到太宰的鼓励之后对和米斯达一起执行任务也更有干劲了一些,甚至让米斯达发出了“真的不能让芥川留在那不勒斯吗”的感慨。
“不行!感谢米斯达先生的厚爱,但是在下此生只认可太宰先生一人。在下早在贫民窟被太宰先生拯救之时就已经发下誓言,此生只追随太宰先生。”芥川一板一眼说道。
米斯达:“……”
他掏了掏耳朵:“哦。”
直到米斯达和芥川合力把港口黑手党要的潜逃犯抓住,太宰在对其审讯之后将其就地处决,又给【热情】展示了一波独属于港口黑手党的刑讯手段。
一天后,和乔鲁诺再三确认完没有需要完成的任务之后,太宰如愿和我一起登上了回日本的飞机。
我们走的航线是从罗马到东京的羽田机场。经过十三个小时的航行之后,成功落地东京。
从羽田机场出来之后坐车回到横滨,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期间芥川因为有其他任务并没有和我们同路,而太宰也因为一个突然的紧急任务留在了位于东京的港口黑手党分部。
因此最后就只剩下我带着两个盛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纪念品的大行李箱乘坐新干线回到了横滨。横滨还是熟悉的样子,相比较那不勒斯过分热烈毒辣的阳光,这里就显得有几分柔和内敛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天气似乎有些转凉。
刚打开许久没有使用过的手机,里面的消息就像是滚雪球一般涌了出来,等待好一会之后手机才从卡顿状态中解脱出来。
里面的消息大多数都是真田北的同学发来的。粗略看了一眼,从早些时间的约我一起玩游戏和写作业以及组织社团等等,到后来询问我消失这么久是不是已经转学了。
期间甚至还夹杂着一条来自野崎梅太郎的消息。
消息大概是说他上次采风以我和太宰为原型的短篇漫画已经在漫画杂志《唯爱》上展开了连载并且反响很不错。作为漫画原型之一,我想不想要一套独立本留作纪念。
当然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