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我看着窗外只剩下叶子的樱花树,陷入了沉思。这个时候是秋天,都快入冬了,连树叶都变成了红色,哪里来得樱花开得不错?
太宰果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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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左右上不上也无所谓,趁着其他同学都在活动,我来到了角落。太宰正坐在体育场的铁网边,我踢了踢他的鞋子,他抬起头看我。
“待会放学我们去哪里?”我问他。
“我打算回家顺路先去附近那家书店买漫画新刊,然后可以去赌场转一圈怎么样?你手下才发消息说最近似乎总有一波人来赌场闹事。反正也没事,我们正好过去看看。”我对太宰说出了接下来的规划。
我的直觉也算得上敏锐,这段时间横滨里世界似乎是不太正常的。像是水面突然泛起的涟漪,看似没什么问题,可总让人忍不住猜测水底是不是有什么庞大生物。
再加上最近深秋,我和太宰也确实惰怠了一些。找个机会活动活动身手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们三点放学,处理完赌场最晚不过六点吧。之后你想去哪里吃饭?要不去新开的那家米其林三星的法餐厅吃,据说那里很不错,而且今天是我们……”
“抱歉桐弥。”
“今天我有点事情,不和你一起走了。”
我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只是还没把话说完,太宰就皱着眉略带歉意地打断了我的话,把我那句没说出口的“相识七个月零十五天纪念日”硬生生卡死在了喉咙里。
“嗯。”我失望点头,“那好吧。”
“下次一定陪你,今天实在是有正事要做。”太宰似乎也感觉过意不去,他起身像是安抚般地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背起包径直离开了体育场。
“……”
男生背着单肩包,熟练地找到了围墙缺口,助跑撑墙轻巧地翻了出去,无声地消失了。
他就是不对劲。
我确定了这个结论。
而且这种不对劲不是从今天才开始的。可以说从今天这种行为才明显了一些,但是之前——我回忆了一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早有征兆。
不知名的事情应该是前几天发生的。
比如说,五天前,太宰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整个下午。当我问起的时候,他说有一件棘手的工作。可是当我提出帮忙的时候,他又言辞囫囵地拒绝了我的提议。
再比如说,三天前,太宰彻夜未归。直到织田作之助给我打电话,无奈地说明了太宰在他那里并且不让他出门工作的事情,向我寻求帮助把太宰带回家。
还比如说,昨天,吃饭的时候,太宰莫名其妙地向我打听起了欧洲黑手党势力组织。事无巨细,从组织历史打听到成员,甚至还拿出了一幅世界地图,认真记笔记。
这些事情单独发生可能没什么。可是联系起太宰今日的恍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我不得不重视了起来。
这么想着,我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翻出了学校。
我要去看看太宰究竟在做什么。
太宰是一个反侦查能力极强的人,我也不敢跟得太近,因此只是远远地跟着。
好在他平时的去处就那么几个,线路也就那么固定几条。因此在跟了三条街两个红绿灯一条小巷后,我就基本确定了太宰的目的地——LUPIN,他常去的一家酒吧。
我稍稍松了口气。
好在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来酒吧不出意外就是喝酒。喝酒则意味着,他也许只是心里有些困惑或者不开心,结合他这几天的表现,应该不是那种很严肃很重大的事情。
为了不让太宰察觉到我的跟踪,我特意在酒吧外面等了一小会。原本打算趁太宰不注意进去的,只是没想到,太宰刚进去没两分钟,小巷口就又出现了一个人。
青年穿着板正老气的西装,戴着一副圆框眼镜,手上提着一只棕色的公文包,肩膀下塌,看上去完全是一副被工作折磨到随时随地都能睡过去的颓废模样。他打着哈欠,推开酒吧的门走了进去。
我对这个人有点印象,但并不深。只知道他是太宰在港口黑手党为数不多的朋友,在港口黑手党干着文员的工作,经常和太宰以及织田作之助在一起聚在酒吧喝酒。
坂口安吾。
应该是叫这个名字。
很好,他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戴上棒球帽,我跟在坂口安吾后面进了酒吧。酒吧里放着轻柔典雅的音乐,氛围一如既往的和缓。坂口安吾习惯性地坐在了吧台前,太宰旁边,点了一杯威士忌。
我则坐在了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卡座上,高高的椅背是很好的遮挡住我身形的道具。点了一杯意式浓缩,我静静地听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