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今天拿了一瓶精神补剂?”
柏永年装聋。
安托万被无视也不在意,轻笑着说:“既然拿了,就别浪费,现在喝了吧。”
柏永年搞不懂他的想法,皱眉盯着安托万。
“怎么没动作?”安托万笑容不变,“浪费可不是个好习惯啊。”
灰发男人扭头:“拿镣铐的电击控制器来。”
柏永年看那哨兵拿出一个控制器就要递给安托万,知道这一遭躲不过,干脆拧开瓶盖仰头一口吞下,喝完还倒了两下空瓶,表示自己确实喝完了。
敢喝下去也有一部分原因和自己的实验性质有关,既然他们还想拿自己做实验,那么应该不会给什么危及性命的药。
安托万鼓掌:“真是听话的好孩子。”
门口又传来交谈声,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人进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箱子。
“你来了,林锦程。”安托万纹丝不动,口头欢迎了一下。
林锦程微微颔首:“安托万先生,晚上好。”
他在桌上放下箱子,拿出采血用具,系好压脉带并为柏永年消毒后,林锦程拿出采血针,取了一管血。
“不对,”林锦程将这管血放进便携分析仪器中,看着那上面的数值开口,“他先前有服用什么药物的历史吗?”
“啊,糟糕。”嘴里说着糟糕,但安托万还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模样,“看我,刚才这位小朋友干了一天活,满脸疲惫,精神不振,我看了心疼的不行,就赶紧让他喝一瓶精神补剂缓一缓。”
安托万懊恼的叹气:“真是关心则乱,小林啊,你不会责备一个关心下属的老板的吧?”
柏永年想了想自己刚才精神抖擞的样子,觉得那怎么都跟精神不振搭不上边。他注视着安托万,为什么对方要阻碍林锦程他们拿到自己的血液呢?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林锦程身体有些僵硬:“先生,您一定知道的,血液无关紧要,反正明晚都会转移实验对象,我只是应老师要求提前来采一管血来进行预实验罢了。”
林锦程说了一长串,安托万却另起话头:“小林啊,你干活也不用太卖力了,我记得张老师那边向你老师要过你的。如果不是你的老师还算有点用,不然张老师不会理会他的拒绝的。”
“你迟早会跟着张老师做事的,何必事事都听那个老头的呢?他连自己手头的课题都解决不了,几乎没给组织带来什么实验进展。”安托万优雅的翘起腿,双手交握置于腿面,声音徐徐,如饱满醇厚的大提琴。
林锦程低头收拾东西,隔了一会儿才说:“这份血样本来也是要给张老师送一份的。”
“是我太粗心了,让你多跑一趟,辛苦你了。”安托万带着歉意的笑着。
“您言重了,都是我该做的。”
林锦程低声回了一句,合上手提箱转头离开。
安托万无奈的摇摇头:“小林一心扑在实验上,对其他东西缺乏关注,但或许就是这样的人才能做出实验成果呢?如无意外的话,你之后还有机会和他见面呢。”
柏永年懒得和他虚与委蛇。
“为什么阻止他拿到我的血样?要抓我的是你,阻止林锦程拿到血样的也是你。”
面前的灰发男人带着不变的笑容,没有回答的意思,起身离开了座椅。
“涅墨西斯螺旋要求你抓住我,你无法违抗,但是你出于自身的利益的考量,选择拖延这件事的进程。”柏永年猜测。
安托万的动作凝滞了一瞬。
“至于出于什么利益……”
“好孩子,你怎么今天格外健谈?”安托万打断,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阴狠,“或许我该剜去你的舌头,毕竟这对实验并无影响。”
柏永年闭上嘴,观察安托万的表情,其实他还没有猜到安托万这么做的原因,只可惜对方本就混迹名利场,极擅长表情管理,他没能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不过他心里有一点没有根据的猜测,或许这和安托万以及星朝会内所有低等级的哨兵有关。
灰发男人带浩浩荡荡的一队人离开了,这间小小的四面无窗的小房间又重新陷入了寂静,伊恩进来为他解开手铐后又回到门外看守,过程中不发一言。
那些人的吵闹让柏永年紧张,但这死一般的静默同样让他痛苦,但无论哪一种,他都只能忍受。
不知道学校那边有没有人帮自己请假?他不想因为无故旷课失去自己宝贵的平时分。
他开始等待这寂静结束,等待明天的工作,等待那截走廊上他能拥有的,短暂的交谈的时光。
第二天前往疏导室的路上,柏永年听着伊恩轻身诉说,大概知道了两个信息。
那晚邬泽成功逃出去了,同时他目前也在积极想办法将自己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