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里和自己原本的故乡一样安全,我以为只要努力就可以逃脱死亡的追猎。”
柏永年空茫的双眼看着虚无,恨不能一层一层剖开自己,看清那些所有指向现状的,天真的想法。
身旁方才还极尽刻薄的自己,此时反而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我的性命,不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得以安然无恙的,这得益于君禾哥、邬泽的保护。论为活下去付出的努力,我比不上伊恩,但命运却没有给伊恩留下生门。”
柏永年疲惫的闭上双眼:“啊……我真是一个,幸运的蠢货。”
身旁的人影慢慢靠近,伸出双臂环抱住柏永年:“没事,即使是幸运的蠢货,也有未来。”
“既然过去无法改变,就记住那份情感,记住那些温暖和欢乐,苦痛和仇恨,坚定地向前吧。”
“一直前进,走向你能努力达成的,最好的那个未来。”
*
睁开眼,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耳边是医疗仪器传来的规律的滴答声。
好吧,自穿越以来,他一向多灾多难,如今甚至有点习以为常了。
邬泽接到他醒来的通知,推门走进病房,将手里提着的果篮放在他的病床床头。
“感觉如何?”
柏永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图景,尚且有些虚弱,精神力也不够充盈,但都无伤大雅。
柏永年扬起一个笑容:“我感觉好极了。”
邬泽多看了两眼,觉得柏永年好像有哪里变了。
“你的精神力等级前不久刚提升,还不稳定,遇到情绪波动的时候就很容易出现精神图景紊乱的情况。好在你们向导天生就拥有为自己梳理精神力的天赋,即使是睡眠中也可以稳定的降低自己的紊乱值。”
邬泽一边解释,一边从果篮里拿出一个水果开始削。
嗯,刀工了得。
柏永年点点头,表示了解了:“谢谢你泽哥。”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用更加郑重的语气道谢:“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对你和君禾哥正式道谢过,谢谢你们,没有你和君禾哥,可能我已经死掉无数回了。”
死在那个被雷克斯挟持的夜晚,死在解长霜的怒火中,死在涅墨西斯螺旋的实验台上。
邬泽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眼神飘移:“没……不用跟我道谢,其实这次的任务,哥没准备让你和我一起潜入的,是我说要带你长点见识才让你和我一起进去的……”
柏永年:……
看邬泽这尴尬心虚的样子,估计他沉睡的时候,没少被君禾哥训……
“没事的泽哥,你看,我确实是长了见识啊。”柏永年笑着安慰邬泽。
屁,他有事,他差点就变成实验室小白鼠了!
但邬泽真听进去了,尴尬的情绪一扫而空,手下动作丝滑流畅的削完了一个水果塞给柏永年。
柏永年皮笑肉不笑的接过,心想着,这果篮估计也是君禾哥让人买了叫邬泽给捎上的,就邬泽这种性格,怎么可能想得到那么多。
“对了泽哥,我昏迷前听到你喊当时在场的另一个人叫‘宿少将’,他是谁?”
这水果有点像苹果的后代,脆爽多汁,柏永年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哦哦哦,他是哥叫来帮忙的一个朋友。”
邬泽开始削第二个水果。
“说起来,他也是你的学长,他也是从星联军校毕业的。”
某个信息电石火花般从脑海中闪过,被柏永年抓住:“宿松霖?”
“嗯?”邬泽从他的削水果大业中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居然真是这个名字。
“从学校广场上的那个纪念碑上看见过。”
“那你记忆力还挺好的,那么多名字都能记住。”邬泽手下动作不停,“那个纪念碑上刻着的都是往届毕业的首席哨兵和首席向导,宿少将和君禾哥是一级的,当年的首席哨兵的评选还挺激烈的。”
柏永年听完后,还想知道点更多关于宿松霖的信息,可惜邬泽不讲了,开始一味的削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