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宿松霖的目光从面前的餐盘移开:“小年?”
男人微讶的说:“君禾让你来探望我的吗?”
语气不太对。
有点疏离,有点拘谨。
柏永年神色不变,从一旁抽出椅子坐下,借着动作用余光将病房的情况过了一遍,看到了墙角的监控。
“嗯,听君禾哥提起,我才知道,原来宿少校你就在我做志愿的地方。”柏永年应下。
现在是晚饭时间,护士刚来送过餐。
因为监控,很多事情不能提及,柏永年的目光就自然而然的落在男人面前的餐盘上。
盘子里只剩最后几片青菜,或许对方胃口不好,吃不下了?
他开口问:“宿少校,你吃完了吗?盘子放着也不太方便,要不我给盘子先撤走?”
“抱歉,稍等。”
宿松霖又回到先前的状态,盯了一会儿青菜,然后郑重的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把菜送入口中。
咕咚一下咽下去了。
柏永年:……
他有嚼吗?
所以其实不是吃不下。
柏永年艰难的开口:“其实不爱吃的话也不用勉强……”
“没事。”宿松霖抬头,认真的看向柏永年,“我不挑食的。”
哈哈,完全看不出来。
“我知道了。”柏永年也认真的看向宿松霖,“那我现在撤一下盘子吧。”
他起身,撤盘子的时候手背碰到了宿松霖的指尖,宿松霖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迅速抽回。
“抱歉。”
柏永年动作不停,将盘子放下后,才看着接触过的地方沉思,像是在思考什么世纪难题。
“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们肢体接触之后,我会有心跳加速,体温升高的症状?”
宿松霖:“……什么?”
他没想到对方会直接问出来。
柏永年微微歪了歪脑袋,宿松霖在某一瞬间将对方看作什么犬科动物,他赶紧将这想法从脑子里丢出去。
疑惑没有得到解决,他像一个求知若渴的孩子一样追问:“你最近有接触什么东西吗?是不是因为你皮肤上沾染了什么容易引起过敏症状的化学试剂?”
柏永年联想到这边糟糕的生态环境,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了。
他笃定地开口:“你应该是接触到不干净的水源了。”
实际上完全是离真相十万八千里远了。
听着这荒谬中透露着一丝严谨的答案,宿松霖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斟酌自己究竟该如何告诉对方,这样的生理情况是由于哨向之间的高匹配度造成的。
他是野生哨兵出身,小时候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哨向生理知识,曾经在军校学习期间也闹出过不少笑话。
对于哨向关系,他是属于态度比较传统保守的那一类人,例如,一旦与向导建立绑定关系,结成伴侣,便一定要对伴侣负责一生,尽到自己的责任。
而因为自己的特殊情况,宿松霖的理性判断,自己不与任何向导发展任何超出正常社交关系的情感,才是对向导最负责的做法。
回到现状,让自己对一个小自己七岁的向导解释哨向生理知识,而且还是和自己拥有高匹配度的向导,这对含蓄的宿松霖来说有些太超过了。
宿松霖正苦恼,却突然想,让对方就这样将自己误打误撞得出的结论信以为真的话……也不错?
“是的,”想通了的宿松霖带着歉意看向柏永年,“我白天出去散心,回来迟了,淋了点小雨。”
说完,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你是易过敏体质的话,或许需要多注意自己接触的东西。”
所以我们需要减少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