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松霖:“抱歉,小年,我这边的事情一时半会还处理不完,可能赶不回去了,你先吃吧。”
柏永年一个人吃完了饭,总觉得自己像什么星际时代的留守儿童,他把这个古怪的联想丢出去。
一直到深夜,宿松霖才回到了家,听着浴室和卧房那边传来的声响,柏永年在床上辗转反侧,疑心宿松霖是不是故意在躲自己。
但他又觉得这个猜想很荒谬。宿松霖比自己大七岁,这里又是宿松霖的家,他有什么本事让宿松霖躲着自己呢?
第二天,对方依旧早早出门,只留了个纸条,早饭午饭都没能见到他的身影。
柏永年开始有些相信自己的那份猜测了,一时之间又好气又好笑,想不明白,既然自己让宿松霖不舒服了,为什么对方不直接将他赶出去,反而要这样遮遮掩掩的躲着他?
既然对方要躲着自己,那何不成全对方的想法,也省得别扭了。正好他提交的探监申请通过了,柏永年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留了个纸条后就离开了。
联邦的监狱落成在穹顶区,和星联军校相距不远,柏永年本想干脆住回校内,但由于戒严还没结束,只能先住进邬家老宅。
管家刚领着柏永年走到一半,就被邬泽截胡了。看着在前头闷头走的人,柏永年感觉有点头疼。
“泽哥,你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先去忙的,我让管家带着我就行。”
邬泽意识到自己步伐太快,慢慢降下速度:“你身体现在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嗯。”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回来住几天?是在宿少校那边住的不舒坦吗?”邬泽问道。
柏永年摇摇头:“没有,只是要来看看魏雯慧,我看来回麻烦,想着干脆住一晚再走。”
邬泽回想了一下星港区和穹顶区之间的交通,这两个都是耀斑星的繁华大区,空轨每隔6分钟就有一趟,两区间最远的车程也只需要两个小时,难道是有别的地方麻烦吗?
可能走探监的手续会很繁琐吧。邬泽不了解这个,和联邦政府打交道的事一般是邬君禾在做。
他默认了柏永年的理由,把人带到了房间门口:“你的房间一直有人在维持清洁,里面的东西都没动,直接住就行。如果你想在老宅多待一会也行,只是最近大哥忙的不怎么回来,你这阵子估计见不到他。”
柏永年谢过邬泽,收拾完东西后就立刻出发了,不然等过了监狱的下班时间,他又要绞尽脑汁重写申请书了。
见面之后,柏永年发现,魏雯慧精神面貌还挺好的。
“你来了,柏永年。”
柏永年忧心忡忡地问:“你在里面待的怎么样?会不会发生有人欺负你的情况?”
魏雯慧摇头:“一般来说,哨兵的监狱里冲突会比较多,向导监狱里没那么严重,而且这边根据刑期不同划分了不同的区域,我待的那片区域里,最终的罪估计是一个偷了招牌的人了。”
“啊,为什么偷了招牌的会是罪最终的?”
“她偷了联邦政府的招牌,一晚上偷了三个。”魏雯慧忍笑回道。
柏永年失笑:“说起来,我之前都没意识到,你也是向导。”
“正常。”她托着下巴,把玩着手里的一块小芯片,“毕竟珀斯卡兹的那些又臭又长的规定简直违反人类生理状况。说起来,林锦城也是向导,但他等级很低,有没有注□□神力抑制剂都没什么差别。”
柏永年疑惑:“那他怎么入学的?星联军校不是有个最低等级要求吗?”
魏雯慧停下手中的动作:“在入学检测前夕,他大病一场,随后精神力等级堪堪达到了B级,之后通过偏远地区扶持政策成功入学。”
她又看向柏永年,眼神中有疑惑和好奇:“不过他的出生环境多少比你好一些,虽然住的偏了点,但好歹有个房子,还有妈妈照顾他。你到底是怎么靠着拾荒长这么大的?”
柏永年很惊讶:“你怎么会知道我之前生活的环境?但是我能长到这么大其实很复杂,说不清楚。”
魏雯慧对这事也没那么在意,顺嘴解答了柏永年的疑问:“有次开会的时候,珀斯卡兹突然就你的出身发表了长篇大论,所以参会的人都知道你来自哪儿了。”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点什么啊……”柏永年无奈的扶额。
“他每天都跟做大梦似的,梦到哪句说哪句,你要是探究他每句话背后的意义,大概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了。”魏雯慧耸肩,“对了,你能不能给我带点书?”
柏永年答应了她,朝身侧一直在监听的女警接了纸笔,然后画了三分钟记下了一份包含二十本专业性书籍的书单。
“魏女士,你要进军代码行业吗?”柏永年折起纸,放进外套内口袋里。
“当初逃跑之前,我把嘎吱的芯片和内存条给拆下来了,我当时只是想着,若夏她肯定不管在哪儿,都要看那些抽象小说的。”
魏雯慧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那芯片,轻柔的摩挲着:“当时她帮我一起拆了,我只以为是她舍不得那些小说。现在想想,或许这芯片里,有什么她想对我说的话。”
柏永年想起那个跳脱的女生,很难想到她也有这么细腻的时候:“我可以找人帮你破解这枚芯片。”
“不用了,这是她对我一个人说的话,我要自己去看。反正在这里的时光枯燥又漫长,正适合学些什么。”魏雯慧垂眸,仿佛陷入了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