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要说吗,没有就走吧。”齐砚淮凉凉开口。
魏益没什么要说的了,可温知仪却微微叹息,低头看向齐砚淮,面露为难。
“你的伤还好吧。”温知仪问。
齐砚淮抬起眼皮,他脸色很白,表情也很淡,但温知仪就是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读出了几分哀怨的味道。
“你希望我好还是不好。”他说。
“我当然希望你好。”温知仪不假思索地回答,“你没什么生命危险,我也就放心了。”
“昨天的事情很复杂,魏益也不是有意的。”
“你好好养病,注意身体。”
温知仪声音轻轻,目光和齐砚淮在空中交汇。二人距离很近,齐砚淮隐约能嗅到温知仪身上那股雅致香气,是微甜的鸢尾,莫名让人心安。
齐砚淮“嗯”了声,接着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温知仪微微抿唇,魏益却在这时接话:“我过几天会联系专人来谈赔偿事宜,就不打扰齐先生休息了,我们先走了。”
开玩笑,魏益硬要拉着温知仪来给齐砚淮道歉,要说没有别的心思鬼才信。
一直说是他撞的他撞的,往前推还怪那个男的突然跑出来呢,往前前推还怪齐砚淮打了他一拳呢,往前前前推还怪司巡挑衅他呢,怎么就全赖到他一个人身上了。
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有一套。
魏益拉着温知仪就要走。
齐砚淮本想跟魏益说“谁稀罕你的钱,”可他情绪一激动,竟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肋骨被这阵咳嗽带得钝疼,齐砚淮微微弯腰,却怎么也止不住,反而咳得他眼睛都红了。
温知仪一步三回头,秀眉微蹙,眼底笼着一层淡淡的忧色。她本想上前看看,可齐砚淮已被人匆匆推了回去。
她又在原地立了片刻,直到看见好几位医生跑进齐砚淮的病房,这才收回目光,扶着魏益下楼。
电梯内,魏益垂眸看了眼温知仪的发顶,轻声问她:“你很担心他吗?”
温知仪抬头看了魏益一眼,轻轻颔首。
“那你担心我吗?”
“也担心。”温知仪答。
“那我们两个同时掉河里,只能救一个人,你救谁。”
“魏益”温知仪无奈。
“行,我就当你救我了。”魏益开始自欺欺人。
“魏益,你没必要一定要和齐砚淮比,你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站在我的立场上,我觉得他很好,你也很好,真的。”
“可是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的心意,你哥说你是那种不喜欢就一定会拒绝的人,可你都没有拒绝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偏心我一点。”魏益的声音满是不甘心与不情愿。
温知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低头紧绞着手指,大脑极速运转,好不容易从混乱的思绪中抽出那么几条清晰的字句,刚要开口,电梯门打开,一下子涌进很多人。
温知仪和魏益被逼到墙角,温知仪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也硬生生憋了回去。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也想不到该如何正面回答魏益。
温知仪搀扶着魏益回到病房,房间里早就聚集了不少来看望魏益的人。温知仪安顿好魏益,借口她工作室还有工作没做,跑了。
–
晚上,温知仪躺在床上。想着今天下午齐砚淮惨兮兮的模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是很想关心他的,可是当时那个情况
温知仪叹了口气,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大脑一片空白,最终竟从通讯录里翻出齐砚淮的联系方式,点进去,开始对着空白的聊天框发呆。
三年过去,温知仪换了新手机,她和齐砚淮的聊天记录也不见了。
三年过去,齐砚淮换了新头像,还把所有的朋友圈清空了。
三年过去,温知仪甚至都不知道齐砚淮有没有删掉她
温知仪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心想贸然给齐砚淮发消息,会不会太奇怪了。
他回国她没发,他上任她没发,甚至昨天出事以后她也没有第一时间发消息关心他。结果到今天晚上才给人发过去一条无关痛痒的问候,显得她好假惺惺。
今天贺绍钦说他肋骨骨折,肋骨骨折要休养好几个月吧,而且他身上肯定还有别的伤。他又一个人,还行动不便,真的能照顾好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