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家的宅邸,在老家主去世、新家主缘一“外出”、由林子这位年轻女子代理家主后,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族老们碍于缘一的名义和林子继国血脉的身份,明面上保持着恭敬。
但私下里,尤其是那些掌管部分家族武力、自恃勇武的武士头领们,对林子的能力充满了怀疑与不屑。
“一个女流之辈,还是从打打杀杀的不入流的民间组织什么<鬼杀队>回来的,懂得什么家族经营之道?”
“怕是只会舞刀弄枪,如何能打理好继国家庞大的产业和人脉?”
“让她代理家主?岂不是让其他家族笑话我们继国家无人?”
类似的议论,如同阴沟里的暗流,悄悄在宅邸的各处角落蔓延。
甚至有人开始阳奉阴违,在汇报事务时含糊其辞,或是故意将一些棘手的难题抛给林子处理,想看她出丑。
林子何等敏锐,她活了六百多年什么没见过,对这些伎俩心知肚明。
她知道,温和的劝说或是以理服人,在根深蒂固的男尊女卑观念和武士崇尚强者的传统面前,效果有限。
要想真正站稳脚跟,让这些桀骜不驯的武士俯首听命,就必须展现出绝对的力量,打破他们那可笑的优越感。
这一日,族中几位颇有威望的武士头领,联袂前来“请示”一项关于家族护卫队训练经费的事宜,言语间颇多试探和刁难。
林子静静地听完,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放下手中的账册,缓缓站起身。
她今日并未穿着繁复的家主服饰,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素色剑道服,只是外面罩了一件象征家主身份的羽织。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面前几位身材魁梧、面带倨傲的武士,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诸位对我代理家主之事,似乎心存疑虑。继国家以武立家,崇尚实力。既如此,口舌之争无益。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一个时辰后,练武场。请族中所有对我不服者,无论辈分,皆可前来。我们,以刀说话。”
此言一出,几位武士头领皆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或惊讶或讥讽的神色。
他们没想到林子会如此直接,竟敢挑战全族的武士?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螳臂当车。
“代理家主,此话当真?”一位资历最老、名叫继国健吾的头领沉声问道,眼神中带着审视。
“绝无虚言。”林子淡然道,“也请施老(家族中一位德高望重、已不管具体事务的元老级族老)前来做个见证。”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继国家宅。
一个时辰后,平日里就颇为宽敞的练武场,此刻被闻讯赶来的族人围得水泄不通。
有好奇的家臣仆役,有等着看笑话的旁系子弟,更多的是摩拳擦掌、准备给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代理家主一个下马威的本家武士们。
场边的高台上,须发皆白、但眼神依旧矍铄的施老端坐着,面无表情,默默注视着场下。
林子准时出现在练武场中央。她解下了象征家主的羽织,只着一身利落的剑道服,手持她那柄看似普通、实则已能隐隐激发赫刀之力的日轮刀。
阳光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纤细却异常挺拔的身影。
她独自一人站在场中,面对周围数十名跃跃欲试、气息彪悍的武士,面色平静无波,仿佛面对的只是一群孩童。
“代理家主,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您,可别怪我们失礼!”一个年轻气盛的武士率先跳了出来,手持木刀(毕竟是家族内部比试,多用木刀或未开刃的刀),气势汹汹。
林子甚至没有看他,只是淡淡道:“不必留手。用真刀。”
全场哗然!用真刀?她疯了不成?
那年轻武士也是一怔,随即被林子的轻视激怒,大吼一声,挥刀便砍!刀风凌厉,显然也是下了苦功的。
然而,他的刀刚刚挥出一半,就感觉眼前一花!
林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一股冰冷的寒意已经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太快了!快到众人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动的!
林子手中的日轮刀甚至没有出鞘,只是用刀鞘的末端,精准地点在了年轻武士的喉结前。
只需轻轻一送,便能取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