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凌澈的目光扫过被掘地虫撞得扭曲变形的门口,又看了看那只发狂的虫子。留下,必死无疑。出去,外面是更多的虫子和混乱,但或许有一线生机。
没有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四肢并用,几乎是爬行着,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不引起注意的方式,艰难地挪出了这个已经变成死亡陷阱的集装箱房间!
刚一出来,更加惨烈的景象扑面而来。
狭窄的巷道几乎变成了屠宰场。残肢断臂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地面和堆积的垃圾。人们的哭喊声、虫子的嘶鸣声、以及偶尔响起的、老旧能量枪械的射击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
远处,还能看到几台锈迹斑斑的、似乎是治安队使用的老旧机甲正在与数只掘地虫交战,但显然力不从心,往往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勉强击杀一只。
凌澈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外壁,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他必须尽快离开这片区域,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藏。
他观察着四周,努力回忆原主关于这片贫民窟地形的记忆。左边是死胡同,右边通往一个废弃的小型垃圾处理站,那里地形复杂,堆积如山的废弃零件和金属垃圾或许能提供一些藏身之处。
打定主意,他咬着牙,扶着墙壁,一步步艰难地朝着右边挪去。
一路上,惊险万分。不时有掘地虫从地底破土而出,或是追逐着惊慌失措的居民从他附近跑过。有一次,一只掘地虫甚至就在他前方不到十米处钻出,那冰冷的复眼扫过他所在的方向。
凌澈立刻屏住呼吸,将身体紧紧缩进一堆废弃的管线后面,同时竭力收敛自身的气息——这是古代武学中粗浅的闭气法门,结合刚刚对那种狂躁能量的微弱感知,他试图让自己融入周围环境的能量波动中,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或许是他的方法起了效,或许是那只虫子有了更明确的目标,它最终转向追向另一个大声哭喊奔跑的人。
凌澈心中没有丝毫庆幸,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郁。这个世界的残酷,远比他想象的更加直白和血腥。
他继续艰难前行,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肋下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失血和体力透支带来的眩晕感不断侵袭着他的意识。
终于,在他几乎要撑不住的时候,那个废弃的垃圾处理站出现在了眼前。
那是一个由各种报废的机械、悬浮车零件、废弃金属板材堆积成的小山,散发着比居住区更加浓烈刺鼻的气味。但此刻,这些堆积如山的垃圾,却成了最好的掩体。
他找到一个由几块巨大弯曲金属板构成的、相对隐蔽的缝隙,艰难地钻了进去。里面空间不大,但足以让他蜷缩起来,暂时隔绝外界的视线。
直到此刻,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下来。剧烈的疼痛和极度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他淹没。他靠在冰冷粗糙的金属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风箱般困难。
外面,虫子的嘶鸣和人们的惨叫声依旧隐约可闻,但似乎距离他这里稍远了一些。
暂时安全了。
凌澈闭上眼睛,开始检查自身的状况。
伤势极其严重。肋骨裂伤可能加重了,内脏因之前的撞击和强行发力而震伤,背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还在缓慢流血,虎口崩裂,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更麻烦的是,强行引动那陌生而狂躁的能量,似乎对原本就干涸脆弱的经脉造成了一定的损伤,体内如同被无数细小的针反复穿刺过。
情况糟糕到了极点。若不能及时处理,光是失血和内伤恶化,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尝试再次运转那粗浅的调息口诀,引导空气中的能量。
这一次,过程更加痛苦。那些狂躁的能量涌入时,带来的刺痛感远超之前,仿佛在撕裂他本就受损的经脉。但与此同时,一丝丝微弱的暖流也随之渗入,缓慢地滋养着受伤的组织,减轻着痛苦,甚至隐隐遏制着背部和虎口伤处的血液流失。
有效!但过程痛苦,且效率极低。
凌澈皱紧眉头。这个世界的能量过于爆烈,直接引入体内,弊大于利。必须找到方法将其转化、或者说驯服。
他想到了前世所学的内功心法。
任何内功,本质上都是通过特定的呼吸和意念引导,吸收天地间的能量(元气),转化为能为己所用的内力,淬炼身体,温养经脉。不同心法,效率、属性、侧重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