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工作波澜不惊。或许是早上的震慑起了作用，再没有人敢来找麻烦。就连巡视的监工，经过他身边时，态度都下意识地客气了几分。
下工时，他再次拿到了十五星币的工钱。B区的底薪似乎稍高一些。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到了昨天那个独臂老兵的摊位前。
老兵依旧坐在那个角落，面前的零碎似乎换了一批。看到凌澈过来，他浑浊的眼睛抬了抬，似乎并不意外。
“小子，昨天那破皮子，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老兵沙哑着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没有。”凌澈摇摇头，目光扫过他的摊位。今天的东西看起来更普通了些，没有再引起《先天功》的感应。他沉吟了一下，问道：“老伯，你昨天说，那东西是从D区废墟深处找到的？那里……经常能发现这种奇怪的东西吗？”
老兵瞥了他一眼，嘿嘿笑了两声，露出满口黄牙：“怎么？尝到甜头了？D区那边，是上次虫袭最严重的地方，也是以前的老矿区，挖得深，破得多，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有。运气好能捡点漏，运气不好……”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碰上没死透的虫子，或者塌方，或者更邪门的东西，把命丢那儿的也不少。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清理那边的废墟，工钱给得高？”
凌澈目光微动。高风险，高回报？或许，那里才是真正可能找到有助于修炼的奇异材料的地方。
“谢谢。”他道了声谢，没有再多问，转身离开。
他没有再去购买额外的营养棒，而是将十五星币全都仔细收好。加上之前的积蓄，他身上的星币已经接近六十枚。这足够他支付一到两周那种最小型的废弃维修舱的租金了。
他需要一個更安静、更安全、更能保密的空间。
返回E区仓库的路上，他特意留意了一下附近张贴的各种招租信息。大多数是针对相对正规的“蜂巢公寓”床位，价格昂贵。也有一些私人转租小型废弃舱室的，位置和条件各异。
他看中了一个位于聚居地边缘、靠近废弃矿坑隔离带的小型维修舱。信息上说它原本属于某个私人勘探队，队伍撤离后舱体被遗弃，内部设备大多已被拆除，但结构还算完整，有独立的气密门（虽然可能已经失效），租金是每周四十星币。
位置偏僻，正合他意。
他记下了联系方式，准备明天就去看看。
回到仓库，那种无形的隔离感依旧存在。他的角落周围空出了一小片地方，无人靠近。
凌澈乐得清静。他吃完晚餐，处理完日常的清洁，便再次沉浸于修炼之中。
今夜，他感觉状态格外的好。
或许是因为白天在能量稍好的B区修炼了片刻，或许是因为内力的积累终于达到了临界点，也或许是心境因为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而更加澄澈。
《先天功》的运转前所未有地顺畅。手中的暗蓝金属块微微发烫，汇聚能量的速度明显加快。空气中那些狂躁的能量粒子如同受到无形力场的牵引，蜂拥而至，透过皮肤毛孔，涌入经脉。
这一次，带来的刺痛感大大减轻，更多的是一种充盈和鼓胀感。
内力溪流在经脉中奔腾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天循环的完成时间不断缩短。丹田之内，那团气感以肉眼可感知的速度壮大、凝实！
不知运转了多少个周天，当东方再次泛起鱼肚白时——
凌澈身体轻轻一震！
脑海中仿佛有什么壁垒被豁然冲开！
全身的经脉在这一刻齐齐嗡鸣，一种通透圆融的感觉油然而生。丹田内的气感不再是无形的气流，而是凝聚成了一小团氤氲的、温润如玉的白色气旋，缓缓自行旋转，散发出盎然的生机。
《先天功》，第一层，圆满！
他猛地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沉静。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依旧瘦削，却不再显得孱弱，仿佛一柄收入鞘中的利剑，沉稳而内敛。
他轻轻握拳，体内那团白色气旋微微一动，一股明显强于之前数倍的力量感瞬间传递到指尖！
这种感觉……久违了！
虽然比起前世，这点内力依旧微乎其微，但这是一个从零到一的质变！意味着他真正在这个世界踏上了古武修炼之途，并且证明了这条路的可行性！
他尝试着调动一丝内力，屈指一弹。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