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众人的劝说似乎着实有些成效,叙一庭和谭素咬咬牙,在群里面扬言道:“等着吧!今天晚上一定把这事儿有个交代!”
谭素才用叙一庭的手机,在群里面雄赳赳,气昂昂地放了话,马上就又后悔了:“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反正这会儿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不急不急,再说了……怎么交代不是个交代……我还不知道怎么见爸妈呢。”
谭素越说越没底气,叙一庭好笑地给她套上了薄款卫衣:“去收拾收拾头发,咱们再试一次。”
就这样,两个人云里雾里就出了门,叙一庭像是企图缓和一下周遭的氛围,于是,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谭素,你还记得你家的门牌号吗?”
谭素往前迈的腿一僵:“那当然记得,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开什么玩笑?就是三单元二号楼,六零三号门啊,不就是咱们家斜对面吗?好像是六零三……吧,反正墙上画着小人的那个就是。”
徐照月和方秉尘在这边安安静静等着事情的进展,奈何安静不了太久,叙一庭她们才刚刚走到了斜对面的楼下,就收到了群里好多消息。
抹茶绵绵冰:“怎么样了?你们现在到了吗?”
抹茶绵绵冰:“不要紧张,千万不要紧张,都是自己家。”
抹茶绵绵冰:“你们走到哪里啦?敲门前如果紧张,可以先深呼吸。”
叙一庭两手提着东西,实在腾不开手来看手机,谭素一手提东西,一手回消息:“我们已经到爸妈家楼下了,但我还是好紧张,都说这登门拜访,一般都是过年的事儿吧,我跟叙一庭现在先回去吧,过年再来吧。”
方秉尘这会儿正喝着水,听见这话,温热的水润了润嗓子:“挺好的,过年热闹,就是不知道是哪年过年。”
徐照月白了对方一眼:“什么猴年马月,哪年哪月的,说的这都什么话?哎呀,你快想想,怎么安慰啊?谭素肯定很紧张!”
方秉尘波澜不惊地移开目光:“可能等见了叔叔阿姨就不紧张了吧。”
徐照月细细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就好像以前卷子上有错题,老师讲了三次照旧还是错,于是老师狠狠说什么“这道题错的我都会打手板”,看着前面轮了那么多,还轮不上自己,越是临近,越是紧张,就算离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也仅仅只能是窃喜的紧张,放松不下一点来。
只有老师的板子真正挨在手上,才会突然觉得松一口气,而且挨过板子以后,这个事也就翻篇了,不过数学好难,下次该错还是要错。
谭素犹犹豫豫道:“要不……咱们打着电话吧?就当是你们和我一起了!”
甜梓这会儿刚巧讲完了课,让学生们去做一些习题,一看见这条消息,马上就拨了电话,几个人蜂拥而至,前前后后都进了群电话里面。
徐照月道:“诶,周义之到现在都还没空吗?”
方秉尘早就将自己的麦给闭上了,冲着徐照月做了一个静声闭麦的手势,才终于打开了自己的麦:“不知道啊,甜梓知道吗?”
甜梓这会儿才刚将耳机插上:“什么?”
谭素道:“我们问你男朋友呢,这会儿都没空吗?”
甜梓笑了笑:“应该是吧,他哥哥好像明天就要把女朋友带回家了,这两天应该在家里面忙活,欢迎准嫂子呢。”
方秉尘心中冷笑一声:真是好家庭,最终还是没有放心得下,犹豫了一下给周义之发了一条私信:“注意身体,家里人如果对你不好,你就来平城,我在这边有套房子。”
谭素和叙一庭点点头,一个人都不知道他家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徐照月都还忙着打趣甜梓,说她说不准,以后就要从女朋友变成“准弟媳”、“儿媳妇”了。
甜梓只敢在心里面嗔怪“不害臊”,脸上面照旧严严肃肃的:“行了啊,赶紧回去见父母吧,我等会儿就要给学生讲例题了,就先闭麦了。”
徐照月和方秉尘也前前后后说着自己先闭麦了,然后就没声了,谭素将叙一庭的手机熄了,屏揣进了她的兜里,皱着眉头,两眼水汪汪的:“咱们一定要现在就去吗?”
叙一庭点点头,脸上眉眼坚定,一副绝不会被催折、动摇的神情:“走吧,上楼,六楼来着,是吧?”
谭素只能认命,往电梯那边走去,走着走着,毛病又犯了:“哎呀,要不然还是上楼吧,走楼梯显得有诚意……”
谭素这话说得一点也不云淡风轻,虽然内容涉嫌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成分,但样子上着实是很恼苦,眼睛像是卡了帧一样,一下一下看过了左手右手拎着东西的叙一庭:“我来提点!”
“不用了,我来吧,你的心理压力就够压死你了,还想提东西?”
谭素“嘿嘿”一笑,只能满脸苦相,迈着算得上是灌了铅的双腿往电梯里面走,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上了,这会儿毛病又犯了,心思倒是细得慌:“哎呀,叙一庭,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听什么老人家说,这个……下午去别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啊?”
叙一庭觉得,自己提东西的手都快要散架了,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问:“怎么?又成别人家了?没办法了,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