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布置得极为精巧雅致,一步一景,显然是花了大力气设计和打理的,而且格外安静,仿佛与世隔绝。
“陛下,这丹园是何地?”林砚忍不住好奇发问。
萧彻先把他按在已经摆满美味佳肴的饭桌前坐下,然后才在他旁边坐了,解释道:“这是朕还是太子时,在宫外的一处私宅,那时居于东宫,但与先皇政见不合时常有争执,吵得厉害了,朕便不愿回东宫,偶尔会来这处宅子独自待着,清静清静。”
林砚瞬间就懂了。
哦,太子时期的“安全屋”,吵架后的冷静基地,帝王版“男人哭吧不是罪”的秘密据点。
他看向萧彻,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
也有心疼。
萧彻作为太子在政见与先皇不合,又经常争吵的情况下还能稳稳当当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先皇对萧彻应当也是疼爱的,只是这对父子偏偏要做的是一国之君,他们的想法相异,比起寻常父子间,影响要大太多太多。
萧彻被他这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夹了一筷子肉到他碗里:“吃饭,尝尝这个,味道应该不错。”
林砚从善如流,低头吃饭。
两人安静地用着膳,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气氛温馨而宁静。
用过晚膳,宫人悄无声息地撤去杯盘,又重新奉上热茶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丹园里愈发安静,只有晚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虫鸣。
烛火将室内照得温暖而朦胧,在萧彻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林砚捧着茶杯,小口啜饮着,觉得这地方真是个好地方,又安静又舒服,关键是没有宫里那么多规矩和眼睛。
他正胡思乱想着,身边的位置一沉,萧彻又坐了过来,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
“今日在户部,可还顺利?”萧彻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舒缓些,带着饭后特有的慵懒。
“挺顺利的。”林砚放松地靠向椅背,几乎能感受到萧彻手臂传来的温度,“褚晔人不错,教了我很多,张尚书也和气。”
“那就好。”萧彻似乎松了口气,指尖卷着林砚垂在肩后的一缕头发,“朕还怕你不适应。”
“有什么不适应的,比在祠祭司跟武海闵和郑经打交道强多了。”林砚下意识地吐槽,说完才觉失言,偷偷瞄了萧彻一眼。
萧彻果然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看来武海闵给你留下的阴影不小。”
“那可不……”林砚小声嘀咕,感觉到萧彻玩他头发的手指碰到了耳廓,有点痒,他缩了缩脖子。
这细微的躲避动作却似乎勾起了萧彻的什么心思,他放下那缕头发,手指转而轻轻捏了捏林砚的耳垂。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敏感的耳垂,林砚猛地一颤,像被微小的电流击中,脸颊“腾”地一下就热了。
“陛下……”林砚侧过头,想抗议,却撞进萧彻深沉的眸光里。
那里面映着跳动的烛火,和一个小小的自己。
萧彻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手指却从耳垂滑落,带着灼人的温度,轻轻抚过他的侧颈,拇指在那微微泛红的皮肤上缓慢地摩挲。
一下,又一下。
林砚的心跳骤然失序,呼吸都屏住了。
这触碰太过亲昵,明目张胆占,让他头皮发麻,手脚都有些发软。
林砚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
萧彻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慢慢移到林砚因紧张而微抿的嘴唇上,眸光愈发幽深。
他缓缓倾身靠近。
林砚几乎能数清萧彻低垂的眼睫,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茶香和独有的男性气息。
距离近得暧昧丛生。
林砚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亲吻却没有落下。
萧彻的额头轻轻抵住了他的额头,鼻尖蹭着林砚的鼻尖,呼吸交融,气息灼热。
“含章。”萧彻极低地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求。
林砚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