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日后得多找些“公务”,留他的林侍郎在宫中“夜谈”才好。
这样的“夜谈”,多多益善。
第92章第92章放他爹的螺旋屁!……
林砚和褚晔在户部公廨那堆积如山的宗室账册里埋头苦干,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纸张的霉味和褚晔身上淡淡的墨香,林砚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些百年老账腌入味了。
第一百零一次感慨,穿越前给缺德领导做PPT,穿越后给皇帝男朋友的奇葩亲戚算烂账,社畜的命也是命。
就在林砚对着某位郡王的离谱账单翻白眼时,林府的一个小厮气喘吁吁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白得跟刚刷的墙似的。
“少、少爷!不好了!府门口、府门口……”小厮跑得太急,话都说不利索。
林砚放下手里的账册给小厮倒了一杯水递过去:“家里发生了何事?慢慢说。”
小厮喝了水,又猛喘几口气,总算把舌头捋直了:“有个无赖汉,带着个媒婆,在咱们府门口嚷嚷,说、说……”
小厮难以启齿,压低声音:“说咱家小姐赠了他定情的手帕,他跟大小姐两情相悦,非要进府提亲!还说、还说大小姐除了他没人能要了!围了好多人看热闹!”
林砚一股邪火“噌”地就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放他爹的螺旋屁!
他妹妹虽说性子活泼些,但也是正经官家小姐,平日里出门都有丫鬟婆子跟着,规矩极严,怎么可能被这种下三滥的货色近身?还送定情信物?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分明是冲着毁妹妹名声来的。
林砚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被萧彻撸了爵位怀恨在心的荣阳郡君,除了那个老太太,林家最近没有得罪过其他人。
旁边的褚晔也听明白了,当即拍案而起,清瘦的脸上满是怒容:“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污蔑官家小姐清誉!林兄,我同你一起去会会这个狂徒!”说着就要撸袖子冲出去。
林砚虽然气得肝疼,但脑子还没糊涂,一把按住即将暴走的褚晔:“褚兄且慢,你穿着这身官袍出去,跟一个市井无赖当街理论,赢了也是以官身欺压百姓,落不到好,反而容易授人以柄。”
褚晔一愣,看了看自己,发热的脑子冷却下来:“难道就任由他在那满口喷粪?”
“自然不是。”林砚松开他,眼神冷冽,“对付这种拿着块破布就敢上门碰瓷的垃圾,还用不着你褚侍郎亲自下场,免得脏了手。”
褚晔放心不下,找了个同僚帮自己和林砚向张厚朴告假,随林砚回家。
马车一路疾驰,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急促的辘辘声。
林砚坐在车里,面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褚晔在一旁看着林砚冷硬的侧脸,忍不住道:“林兄,你打算如何应对?这种人,讲道理怕是讲不通的。”
林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没什么温度的笑意:“讲道理?跟这种人有什么道理可讲?他既然敢来,无非是仗着众目睽睽,觉得我们官宦人家要脸面,不敢把他怎么样,最好能逼得我们为了息事宁人,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他好一步登天,吃上软饭。”
真是短剧看多了,以为全天下的天鹅肉都那么容易被癞蛤蟆叼走?
林府离户部公廨不远,马车一路飞奔很快就到了林府所在的街口。
果然,远远就看见府门前黑压压围了一大圈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跟看大戏似的。
人群中央,一个穿着半新不旧绸衫,勉强算得上人模狗样的男人,正挥舞着一块水红色的手帕,唾沫横飞地嚷嚷着:“就是这家的小姐,与我两情相悦,私定了终身,这帕子就是信物!你们瞧瞧这绣工,这料子,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吗?分明就是官家小姐的物件,我与林小姐那是郎情妾意,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她除了我,还能嫁给谁?今日我带了媒人前来,就是要堂堂正正提亲,快让我进去!”
他旁边果然站着一个涂脂抹粉的媒婆,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王婆我说媒几十年,这男欢女爱的事儿见得多了,林家小姐既然已经是我们王公子的人了,就该赶紧成就好事,也免得传出去不好听不是?”
围观的百姓们发出嗡嗡的议论声,有鄙夷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将信将疑的。
林砚的马车停在人群外围,他深吸一口气,对车里的褚晔道:“褚兄,你就在车里,千万别下来。”
说完,林砚推开车门,跳下马车,拨开人群,一步步走向自家大门。
管家如同见了救星,连忙迎上来,压低声音急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和表少爷都不在,就小姐在里头,老奴怕惊着小姐,没敢让她出来。”
林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目光冷飕飕地扫过那个还在叫嚣的男人和媒婆。
那男人见正主来了,还是个年轻俊朗的官员,气焰非但没减,反而更嚣张了些,把手帕几乎杵到林砚眼前:“你就是林小姐的兄长?来得正好,快让你妹妹出来,我与她情投意合,今日就把亲事定下!”
林砚没理会那几乎要怼到鼻子上的手帕,甚至看都没仔细看那帕子一眼,他只是上下打量了那男人一番,然后发出一声嗤笑。
“你说你与我妹妹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那男人挺起胸膛:“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