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薇说:“有的,有的。柳月阑,我今天打电话来,其实是想跟你解释。我无意介入你们,也不是真的想和顾先生结婚,是我太懦弱了,从前只想着靠别人来救活我们家。给你带来的麻烦,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柳月阑。”
她左一个“抱歉”右一个“对不起”,听得柳月阑心烦意乱。
他想说,你回去告诉顾曜,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懒得听,也不想知道。
但话还没说出口,时薇抢先一步道:“这些话,我很早以前就想跟你说了,但是顾先生不让。我每次提起,他都用恨不得剁了我的表情看我,我……我太害怕了,一直不敢来找你。”
她碎碎念着:“一提起这个事,他那个表情,好像要把我大卸八块抹上调料烤熟了喂猪。”
“……有必要描述这么详细吗?”柳月阑真服了,又好笑又无语,“好了,好了,时薇,不要再说了。”
时薇这才闭了嘴。
挂断电话后,柳月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之后起身出了门。
……温霁川又来约饭了。
柳月阑原本并不想去,但……
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刚刚时薇那通电话,让他的心情有些烦躁。
这段时间里,他忽略了很多人,忽略了很多事。
当那个人、那些事再次被翻出来提起的时候,柳月阑仍然觉得心烦意乱。
*
温霁川不愧是搞艺术的,每次挑选的地方都很有情调。
这次挑选了一家私房菜。包间在二楼,推开门还带着一个小露台。
柳月阑到的时候,温霁川正在煮茶。
“来了啊。”他抬头看了一眼,洗茶的动作没停,“马上好,再等一会儿。”
柳月阑不懂这些,对茶的好坏也完全不感兴趣。
他靠着窗台往外看去,露台上做了个简单的水景。哗哗水声混着鹿威清脆的敲击声,倒像是这喧嚣都市里的一片净土了。
温霁川洗好了茶,轻声走到他身后,道:“这是开在我名下的一家私人会所,以后想安静安静,可以来这里,给你开个vip专用通道啊。”
柳月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吃饭的时候,温霁川时不时朝柳月阑的方向望上一眼,有那么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柳月阑:“有话直说。”
温霁川浅浅笑了一下,说:“不是不想直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柳太太,我就直问了——”
他压低声音,凑近柳月阑:“你和顾先生,这算是分开了吗?”
他还挺有自己的打算:“你要是说你们分开了,那我可就正儿八经追求您了。你要是说只是寻常吵架……我知道,顾先生是个有脾气的人,而且情侣嘛,难免有争吵,如果只是寻常吵架,那我就不告诉你了。别我一说完,你们倒和好了。”
说着,他看看柳月阑左手手腕上那条价值连城的翡翠手链,又笑了。
这条手链,柳月阑一直没摘。
之前去瑞典的时候,柳月阑当真什么都没带,唯独留下了这条手链。
柳月阑顺着那人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拉了拉袖口,遮住了手腕。
他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看着温霁川,似笑非笑道:“温霁川,我怎么觉得,话不该是这么说的呢?如果我和顾曜只是寻常吵架,你就退出,不来骚扰我,这不才是正常的吗?”
温霁川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还是主动说起了方才要说的话。
“我昨天,和顾先生远远地见了一面。”温霁川徐徐说道,“有个慈善晚宴,顾先生赏脸参加了。晚宴上拍卖了一条翡翠项链,很配你手腕上这条。顾先生看中了,点了天灯。”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跑来跟他汇报顾曜的行程。
温霁川还在不急不缓地描述着那条翡翠项链的美貌,扭头看到柳月阑的表情,才慢慢闭上了嘴。
还做了个掌嘴的动作:“不说了,柳太太。”
分开的这几个月里,柳月阑从未主动过问过顾曜的事。他在做什么,在哪里,见了谁,最近怎样,都不在柳月阑的关心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