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废弃矿洞。
空气里混杂着一股铁锈、腐土和死水的怪味，闻着就让人胸口发闷。
矿洞入口，扯着高高的黄色警戒线，周围停满了各式各样改装过的越野车和简易动力装甲，像一场地下世界的军火展销会。
三十万的悬赏，足以让东城区所有刀口舔血的冒险者团队倾巢而出。
在一群画风彪悍，浑身刺青肌肉虬结的冒险者中，沈炼的三人小组，扎眼得像混入狼群的哈士奇。
沈炼穿着一身普通的工装服，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工具包，像个来实习的大学生。
钟小蝶还是一身干练的皮衣，但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显然对这里的环境不太适应。
数据眼则最离谱，抱着一个平板电脑，戴着增强现实眼镜，东张西望，活像个第一次进城的网瘾中年。
这组合，说是大学地质勘探系出来郊游的，比说是来抓鬼的更有说服力。
“哟，这不是‘三只耳’酒馆的钟老板吗？什么时候改行做慈善，带学生来秋游了？”
一个粗犷的嗓音响起，其中的嘲弄意味不加任何掩饰。
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外骨骼马甲，手臂上纹着一只狰狞蝎子的男人，领着他的队员大步走了过来。他胸口那枚刺破山峰的尖刀徽章，表明了他的身份。
尖峰冒险队，队长，“毒蝎”。
东城地下世界里，以心狠手辣和装备精良著称的专业团队，也是这次悬赏最有力的竞争者。
毒蝎的目光在沈炼和数据眼身上轻蔑地一扫而过。
“小蝶，这种野外勘探的脏活，可不是坐在酒馆里算算账就能搞定的。你这两个新宠？细皮嫩肉的，可别被矿洞里的老鼠给吓哭了。”
钟小蝶的脸色冷了下来，刚要开口。
沈炼却伸手拦住了她，压根没看那个毒蝎队长。
他自顾自地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手持式的空气采样仪，对着黑漆漆的矿洞口，不紧不慢地收集了一份样本。
采样仪发出轻微的蜂鸣，一排数据流出现在小小的液晶屏幕上。
“队长，你看那小子，还带了个玩具来。”尖峰冒险队的队员们顿时哄笑起来。
“哈，咱们请法师、带符咒，人家首接上科学仪器！这是要分析一下里面阴气的化学成分吗？”
“书读傻了吧，这种邪门的地方，科学要是有用，大学教授早把钱赚走了！”
毒蝎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沈炼，像是在观赏一个滑稽的小丑表演。
“喂，书呆子。”他抬高了音量，用下巴指了指沈炼，“分析出什么了？是怨灵的能量指数爆表，还是这里的PM2。5不达标啊？”
沈炼终于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毒蝎和他身后的队员们。
所有人都穿戴着防毒面具。
“你们这面具，是普通工业级的，只能过滤粉尘和常规毒气。”沈炼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加一等于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