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市长一愣，显然没跟上他的思路。
沈炼也没解释，拿着样本，走到了工作台前。
他将那份被腐蚀的铁锈样本，放在了“源初”合成器的分析台上。
【材料分析】功能启动。
【分析对象：高度氧化铁锈混合物】
【成分分析中……铁：78%，氧：20%，硫、锰、硅……1。9%】
【检测到微量有机物残留……】
【启动深度基因序列扫描……】
【扫描完成：检测到未知微生物的代谢产物及部分DNA片段。】
【微生物特性：厌氧、趋铁性、通过生物酶加速金属氧化过程获取能量……】
【命名建议：食铁菌（俗称：铁锈虫）】
沈炼看着分析结果，一切都清晰了。
根本不是什么化学腐蚀，而是生物腐蚀。一种以铁元素为食的未知微生物，正在把整个东城区的地下管网，当成它们的自助餐厅。
第二天，市政厅，紧急会议室。
长条桌两侧，坐满了人。一边是李市长和他带来的沈炼，另一边，则是以市政工程部首席工程师，王工为首的一众技术官员。
气氛，有些紧张。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被市长亲自请来的“少年天才”，到底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见解。
王工是个五十多岁，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像牛犊子舔过的男人。他看着沈炼，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信任。
他承认这个少年在矿洞事件里表现很亮眼，但在严肃的市政工程领域，他更相信数据和经验。
“沈炼同学，”王工推了推眼镜，抢先开口，语气高高在上，
“我们己经看过了你提交的初步报告。你说，管道腐蚀的原因，是一种未知的微生物？”
“是的，我称它为‘铁锈虫’。”沈炼点头。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着的、细微的议论声。
“简首是天方夜谭！”王工的音量提高了几分，他拍了拍面前厚厚一摞文件，
“这是我们过去三个月，对全市三百个取水点的水样进行二十西小时不间断检测的数据！所有指标，都符合饮用水标准！如果真有你说的什么微生物，它难道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吗？”
“我手里的报告，是十几个行业顶尖专家的联合论证！结论是，腐蚀源头极有可能是一种新型的、间歇性排放的、目前技术难以检测的复合型工业酸液！”
“年轻人，有想象力是好事。但在科学面前，任何没有数据支撑的猜想，都是不负责任的！”
王工的话，掷地有声。
在场的其他官员纷纷点头，显然更倾向于这位首席工程师的权威判断。
李市长虽然支持沈炼，但面对如此巨大的专业压力，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沈炼没有反驳，也没有生气。
他只是静静地听完，然后开口。
“王工，你的数据没错，结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