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在雨水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林野蜷缩在数据港通风管道的夹角处，左眼视网膜投影里跳动着鲜红的警告信号。公寓门铃的余音似乎还在他耳中回荡。
"帧率又卡住了。。。"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右手神经接口延伸出的数据线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
通风管道突然震动起来。
林野猛地抬头，看见金属壁上浮现出一串不断变化的数字——那是系统清除者特有的量子加密标识符。他迅速拔出数据线，蓝色光点如萤火虫般消散在空气中。
"找到你了，小老鼠。"
Zero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带着机械特有的冰冷质感。林野感到后颈的汗毛竖起，那是生物本能对致命威胁的反应。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指节间流动着微弱的时间涟漪。
"这次你跑不掉了。"
通风口突然爆裂，银白色的量子刃刺穿金属板，距离林野的喉咙只有三厘米。时间在那一刻变得粘稠，林野眼中的世界被拉长成慢动作——他看见Zero半机械化的面孔从裂缝中显现，电子眼中跳动着猩红的光点。
林野猛地侧身翻滚，量子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在管道内壁上留下一道发光的切口。他能感觉到时间操控能力在体内沸腾，但还不足以完全冻结这个级别的敌人。
"有意思。"Zero收回量子刃，机械关节发出细微的嗡鸣，"你的算法比上次更优化了。"
林野没有回答，他集中全部注意力在右手掌心，那里正形成一个不稳定的时间场。通风管道开始扭曲，金属表面浮现出类似老式电视机雪花屏的干扰纹路。
"没用的。"Zero举起量子刃，"系统己经更新了你的参数。"
量子刃劈下的瞬间，林野猛地将时间场推向敌人。世界在他眼前分裂成无数个平行画面——Zero被冻结、Zero继续攻击、Zero的量子刃突然转向。。。可能性如泡沫般涌现又破灭。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
林野在剧痛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天花板上的全息投影正在播放某种古老的地球风景——蓝天、白云、绿树，与窗外的赛博朋克地狱形成鲜明对比。
"你差点把自己撕成量子碎片。"
声音来自角落。林野艰难地转头，看见一个穿着破旧风衣的老人正在摆弄某种全息装置。老人的手指在半空中划出复杂的轨迹，投影出的数据流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
"老K？"林野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欢迎来到觉醒者安全屋，孩子。"老K头也不抬地说，"准确地说，是第37号临时节点。我们每72小时就会更换一次坐标。"
林野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的肌肉都在抗议。他的神经接口处传来灼烧般的疼痛，视网膜投影里满是乱码。
"别费劲了。"老K终于转过身，浑浊的电子眼中闪烁着异常的光芒，"Zero的量子刃擦到了你的时间场，你现在就是个行走的悖论。"
林野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的数据流在游走。
"我。。。看到了多重可能性。"
"那是递归型噩梦的前兆。"老K扔给他一个金属水壶，"喝掉它，能暂时稳定你的量子态。"
水壶里的液体呈现出诡异的荧光绿色。林野犹豫了一下，仰头灌下。味道像是腐烂的薄荷混合着金属屑，但几乎立刻，他视网膜上的乱码开始重组为可读信息。
"苏晚在哪？"林野突然问道。
老K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为什么问这个？"
"她在我的。。。可能性里出现了。"林野皱眉，努力回忆那些破碎的画面，"很多次。"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起来，蓝天白云被扭曲成抽象的形状。老K的表情变得严肃，他快速在虚空中输入一串命令。
"她不该这么快就找到你。"
"什么意思？"
老K没有回答，而是调出一个全息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算法结构，中心是一个不断变化的人形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