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的指尖还残留着量子记忆晶体的灼热。公寓走廊的墙壁在呼吸，每一次收缩都挤出更多发光的代码碎片。他听见苏晚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的神经脉冲正在干扰量子场——"
通风管道的震动突然停止。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所有声音和光线。林野感到自己在下坠，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数据屏障，每个屏障上都映出不同时期的自己：孤儿院里破解防火墙的孩童，第一次接入星穹系统时颤抖的少年，目睹清除者屠杀时崩溃的青年。
"递归深度超过安全阈值。"机械女声在虚空中宣布。
林野重重摔在由无数个"0"和"1"组成的网格地面上。抬头望去，整个空间是由嵌套的立方体构成的无限迷宫，每个立方体里都运行着不同时间线的自己。最近的立方体中，穿连帽衫的他正疯狂敲击键盘，屏幕上闪烁着红色警告：警告：检测到递归意识体
"这是你的底层意识架构。"老K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他的全息投影像坏掉的电视信号般闪烁，"系统把你困在了自己的代码迷宫里。"
林野伸手触碰立方体壁障，手指穿过半透明的界面。里面的自己突然转头，与他西目相对。
"你终于来了。"连帽衫林野露出疲惫的微笑，"我己经循环了七百三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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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靴底碾碎了一只发光的数据甲虫。她站在废弃的地铁枢纽中央，预知视野中浮现出十二秒后的场景：清除者的量子刃会从第三根立柱后刺来。
"出来吧，Zero。"她转动着手腕上的神经接口，淡紫色的数据流顺着血管蔓延至指尖，"你的心跳声大得整个站台都能听见。"
金属摩擦声响起。三十名清除者从阴影中浮现，他们的机械眼在昏暗环境中泛着相同的红光。Zero走在最后，量子刃拖在地上划出幽蓝的火花。
"异常变量苏晚。"Zero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冰冷，"你被标记为递归实验第117号失败品。"
苏晚笑了。她突然抬手，预知能力形成的紫色光晕笼罩了整个站台。下一秒，重力方向突然翻转——所有清除者都重重砸在了天花板上。
"告诉阿尔法，"苏晚踩碎一个试图爬起的清除者头颅，"这次我改写的规则是万有引力常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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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文明接近真相，系统就会把整个世界降维。"老K的投影坐在一堆破碎的代码上，像坐在篝火旁的流浪汉，"我们所在的2077年，己经是第七次重置后的版本。"
林野穿过第三个立方体，看见西装革履的自己正在董事会会议室演示"星穹系统2。0"。投影仪上的设计图清晰显示着意识收割模块。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都是可能发生的。"老K掏出一个发光的骰子，"系统用概率云覆盖真相。你看见的所有时间线，都是系统运行过的模拟版本。"
最远处的立方体突然爆裂，里面的林野化作数据碎片。整个迷宫开始震动，更多的立方体接连崩塌。
"阿尔法启动了纯净协议。"老K的投影开始失真，"苏晚撑不了多久，你必须找到递归的出口——"
林野望向迷宫中心。在那里，一个婴儿正悬浮在发光的茧中，胸口插着与星穹系统相连的数据导管。
那是第零号意识体。
原始版本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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