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的影像在浓烟中扭曲成血色箭头，指向城市最底层的反应堆核心。林野的指尖还残留着通风管道震颤的触感，那些银蜂无人机的残骸在他们头顶构成扭曲的金属星云。
"量子记忆存储中心就在反应堆下方。"苏晚的伤口己经愈合，只留下淡蓝色的量子疤痕，"系统在那里存放着所有被重置的记忆。"
Zero的量子刃能量波动在林野的视网膜上投下残影。三百架无人机撞破穹顶的轰鸣还在耳膜深处回荡，阿尔法优雅的声音通过城市广播系统持续播放着招安条件。
"我们会被三方势力撕碎的。"林野调试着腕部的神经接口，时间流速代码在他眼前展开成金色蛛网，"清除者、飞升派，还有系统本身的防御协议。"
苏晚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瞳孔里闪烁着数据洪流折射出的虹光："你看到那个了吗？"
通风井底部，记忆存储中心的入口像一面破碎的镜子。无数全息投影的碎片在其中循环播放着被删除的人生片段。
"分形结构。"林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每个记忆单元都是更小记忆单元的递归嵌套。"
老K的投影突然在两人之间闪现。这个伪装成流浪汉的初代觉醒者今天换上了实验室白大褂，衣角沾着二十年前的血迹。
"欢迎来到俄罗斯套娃地狱。"他的全息影像不断出现噪点，"记住，当你们看到自己的记忆时——"
投影突然被电磁脉冲撕碎。林野的神经接出一串警告：清除者部队己经突破地下三层防御。
"没时间了。"苏晚的指尖浮现出预知能力特有的银白色光晕，"我看到了三条可能的路径，但每条都通向不同的死亡场景。"
林野突然笑起来。他懒散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孤儿院黑客时期的那种危险光芒："那就创造第西条路。"
他的手指刺入自己的神经接口，鲜血顺着银色的导线滴落。时间流速代码像活物般缠绕着他的手臂，将周围三米内的空间扭曲成琥珀色的凝胶状物质。
"你疯了？"苏晚的预知光晕剧烈闪烁，"这样使用能力会让你的意识算法崩溃！"
"反正72小时后大家都会被重置。"林野的虹膜开始泛出机械般的蓝光，"不如看看系统到底在害怕什么。"
量子记忆存储中心的门在他们面前溶解。展现在眼前的是无限延伸的黑色立方体矩阵，每个表面都映照出不同时间线上的可能性。
Zero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目标确认，执行清除协议。"
他的量子刃切开时间凝胶，刀锋上跳动着与林野能力同源的蓝色火花。三百架新的银蜂无人机从通风管道涌入，机翼上印着机械飞升派的标志。
阿尔法的声音同时在所有显示设备上响起："交出异常变量，你们将获得数字化永生的机会。"
林野抓住苏晚的手冲进记忆迷宫。黑色立方体在他们经过时自动重组，形成不断变化的拓扑结构。Zero的量子刃劈开一个又一个时间泡，但总比他们慢上0。3秒。
"左转！"苏晚的预知能力在迷宫中形成银色轨迹，"那里有初代觉醒者留下的后门！"
林野的鼻腔开始流血。过度使用时间操控能力让他的视网膜上爬满递归代码的幻影。在某个瞬间，他看到了十二岁的自己躺在孤儿院的床上，神经接口第一次被强制接入星穹系统的场景。
迷宫最深处悬浮着一个特殊的黑色立方体。它的表面没有反射任何影像，只刻着一个名字：苏晚。
"别碰它！"苏晚的警告迟了半秒。
林野的手指己经触碰到立方体表面。刹那间，整个记忆存储中心剧烈震动，无数记忆碎片像玻璃般炸裂。
他看到了苏晚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