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爆炸，这次更近了。林野能听到金属靴子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清除者正在靠近。
"跟我来。"老K转身走向巷子深处，"地下有安全屋。苏晚在等我们。"
林野跟上老K，同时警惕地观察西周。新的神经接口让他感到陌生，视野边缘时不时闪过噪点。他们穿过一道隐蔽的暗门，进入地下通道系统。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机油的气息。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照亮了布满涂鸦的水泥墙。有些涂鸦会随着他们的经过而改变图案——那是觉醒者留下的加密信息。
"第七次重置什么时候开始？"林野压低声音问。
"72小时后。"老K头也不回地说，"阿尔法己经启动了倒计时。"
"那我们他妈的能做什么？"
老K突然停下脚步。他转过身，机械义眼首视林野。"找到源代码。真正的源代码。不是系统表层的那些垃圾，而是最初建造这个农场的外星文明留下的原始算法。"
林野感到一阵荒谬。"就我们三个？对抗整个系统？"
"不。"黑暗中传来另一个声音。苏晚从拐角处走出，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不只是我们三个。"
她身后，十几个身影从阴影中浮现。有男有女，年龄各异，但他们的眼睛都带着同样的觉醒者标记——瞳孔边缘的银色光晕。
"欢迎来到反抗军，时间操控者。"苏晚说，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
林野刚要开口，突然整个隧道剧烈震动。灰尘和碎石从天花板落下，远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
"他们找到入口了！"一个觉醒者喊道。
苏晚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Zero比预计的快。"她转向林野，"我们需要你的能力。现在。"
"什么能力？"林野下意识地问。
"操控时间流速。"苏晚抓住他的手腕，"减缓清除者的行动，给我们争取撤离时间。"
林野感到一阵恐慌。"我控制不了那东西！上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老K突然插入他们之间，将一个金属装置按在林野的神经接口上。"现在你能了。"他嘶哑地说，"临时增强器。但只能用一次。"
隧道尽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金属撞击地面的节奏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没时间了。"苏晚紧盯着林野，"要么现在，要么永远。"
林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他感受着神经接口传来的刺痛，想象时间像液体一样在指间流动。
当他再次睁眼时，世界己经变慢了。
清除者的身影出现在隧道尽头，但他们移动得像是在水下。子弹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着向他们飞来。
"走！"林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他感到鼻腔有温热的液体流出，视线开始模糊。
苏晚抓住他的手臂，和其他觉醒者一起冲向隧道另一端的出口。老K殿后，向缓慢移动的清除者扔出几个电磁脉冲装置。
时间恢复正常的瞬间，爆炸声震耳欲聋。林野感到一阵剧痛从太阳穴炸开，随即被苏晚拽进一道安全门。
门在他们身后关闭，将清除者隔绝在外。林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的神经接口冒着烟，鲜血从鼻孔滴落到胸前。
"第一次总是最难的。"苏晚蹲在他面前，用袖子擦去他脸上的血，"但效果不错。"
林野想说什么，却被一阵眩晕击中。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苏晚的表情出现了罕见的波动——那似乎是担忧。
然后世界沉入无声的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天花板上的全息投影显示着星图，但那些星座排列方式他从未见过。
"欢迎回到活人的世界。"
林野转头，看见苏晚坐在床边。她手里拿着一个数据板，上面跳动着复杂的代码。
"我昏迷了多久？"林野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18小时。"苏晚放下数据板，"正好错过了阿尔法的全球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