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刚把铅盒放进检测舱，主控台的能量曲线图就猛地跳了一下。
不是大范围波动，而是某个节点突然抽搐似的往上顶了一格，又迅速回落。陈林盯着那条原本平稳的绿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
“零。”
“在。”蓝色光球浮起半尺，“仿生战士B-05能量读数异常，峰值持续0。3秒，超出基准值17%。重复出现三次，间隔精确到47秒。”
“和其他人比对。”
“A-02、C-07、D-11同步出现微幅震荡，延迟0。7秒。”零顿了顿，“与B组电源柜输出波动存在时间耦合关系。”
陈林眯眼：“也就是说，我们换上的‘新电池’，正在偷偷给谁发信号？”
“更准确地说，”零说，“它在接收某种低频脉冲，并通过电力网络传导至仿生战士的神经核模块。虽然幅度极小，但长期作用可能导致逻辑链紊乱，甚至触发强制重启。”
“好家伙，”陈林冷笑，“偷装零件还不够，还要顺手给我们战士脑子里塞个定时闹钟？”
他调出B组电源更换后的全部运行日志，屏幕瞬间铺满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指尖一划，能耗曲线并列展开——每台受影响的仿生战士，都在特定时刻出现了几乎一致的波峰，像被同一根线牵着抖了一下。
“切断所有非作战单位的能源接口。”陈林下令，“启用备用线路独立供电，只保留主控室、防御系统和巡逻队电源。我要把干扰源逼进死角。”
“执行中。”零回应，“预计三十秒内完成切换。”
通讯频道亮起。
“指挥官？”秦岳的声音从通道尽头传来，“你该不会又要我拆墙吧？上次焊完北闸，耳朵到现在还嗡嗡响。”
“这次不用拆。”陈林盯着屏幕，“是有人在咱们家里装了‘路由器’，专门转发坏消息。你带两个人，去C区旧仓库。”
“C区？”秦岳声音一顿，“那地方都荒了两年，连耗子进去都得自带氧气。”
“正因为空，才容易藏东西。”陈林说，“零刚刚用林宇那个‘频段剥离算法’扫了一遍，过滤掉日常设备信号后，发现一个持续存在的低频震荡源，三角定位指向C区第三排货架附近。”
“热成像呢？”
“有近期踩踏痕迹，地表温度差0。6度。”零补充，“且金属架排列形成天然反射腔，可能用于增强信号共振。”
陈林站起身，走到主控台边缘：“封锁C区出入口，禁用照明系统。你们进去后，不开灯，不喊话，用热成像和手持探测仪交叉扫描。动作要轻，别惊了‘老鼠’。”
“明白。”秦岳声音沉下来，“带枪吗？”
“带。”陈林说，“但别开火，除非它先动手。我要知道这玩意儿是谁安的，怎么进来的，以及——它到底想听什么。”
频道关闭。
主控室内只剩系统运转的低鸣。陈林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能量护盾发生器上。蓝光稳定，像块不会融化的冰。
十分钟后，秦岳的声音再次响起，压得很低：“己抵达目标区域。货架间空间狭窄，探测仪受干扰严重，信号时断时续。”
“按预定路线推进。”陈林说，“重点排查底部三层，尤其是伪装成设备箱的物体。”
“收到。”
画面切换为秦岳头盔视角。灰绿色的热成像视野里，一堆堆金属轮廓静静矗立。脚步声被刻意放轻，只有呼吸声偶尔在频道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