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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小说>展昭传奇>第一百一十章 还不谢谢戒色大师

第一百一十章 还不谢谢戒色大师(第2页)

女子一怔。

“这不是强者定的规矩,是她怕你生病。”赵七郎走近一步,“你说世人虚伪,可你可知去年冬天,有个乞丐把自己最后一块干饼喂给了冻僵的小狗?没人看见,没人称赞,他就这么做了。因为他记得小时候饿极时,有个陌生人给了他一口粥。”

女子身体微颤。

“你可以恨这个世界不公平,但别因此否定一切美好。真正的绝望,不是受苦,而是拒绝相信还有人愿意为你点灯。”

片刻死寂。女子手中的笛子滑落在地。她蹲下身,像孩子般抱头痛哭:“我想做个好人……可我觉得好累……”

赵七郎扶她起身,轻声道:“那就先做一个小小的善。比如,把这支笛子交给我,让它重新奏响正音。”

事后查明,这名女子原是明心书院高材生,因揭发官员贪腐遭报复,家人流放,自己被迫流浪,最终被“忘心残脉”蛊惑,习得“乱心音律”。经音疗堂七日疏导,恢复清明,自愿加入巡访队,成为首位“悔悟使者”。

风波渐平,然赵七郎深知,这场战争远未结束。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邪教首领,也不是十万铁骑,而是人心深处那股“算了,就这样吧”的无力感。

于是,他做出一生中最大胆之举:开放“忆廊”入口,允许任何愿直面内心者进入。

起初无人敢试。直到一名十二岁孤儿踏入其中。他在廊中见到了五岁时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她虚弱地笑着,说:“你要做个不说谎的孩子。”男孩哭着跑出来,第二天便主动归还了偷来的馒头,并向店主磕头道歉。此事传开,越来越多的人鼓起勇气走入忆廊。

有人看见少年时放弃的梦想,泪流满面;

有人目睹自己伤亲害友的言行,跪地忏悔;

也有人终于明白,原来父母严厉背后,藏着多少说不出口的担忧与爱。

更奇妙的是,每当一人走出忆廊,归墟口的黑桃树便会轻轻摇曳,一朵新的花苞悄然孕育。人们开始相信:每一次真诚的悔悟,都在为世界增添一丝光亮。

三年后,朝廷正式废除“守心司”旧制,设立“明心院”,由百姓推选十名德高望重者主持,专司教化、调解、心理疏导。苏婉儿主政期间推行“民心考核”,将官员政绩与民众幸福感直接挂钩,引发朝野震动。有大臣讥讽:“治国岂能靠情绪评分?”她淡然回应:“若百姓日日如坠寒渊,纵有仓廪万石,也是亡国之兆。”

与此同时,南方边境传来消息:一支神秘商队携带大量迷幻草药试图入境,被边关巡检截获。搜查时发现,车内暗格藏有一幅画??竟是展昭年轻时的模样,但面容模糊,双眼空洞,下方题字:“偶像终将腐朽,信仰必须重建。”

幕后牵线者是一名自称“新理派”的学者,主张彻底推翻《守心》体系,建立“效率至上”的新伦理。他认为情感是治理的障碍,善良是进化的赘疣,唯有绝对理性才能带来真正秩序。其言论在年轻士子中颇有市场,尤其吸引那些屡试不第、愤世嫉俗之人。

赵七郎闻讯,未怒亦未惧。他命人将那幅画像带回归墟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投入火中。火焰腾起之时,他朗声道:“展公从未要求我们崇拜他。他只是提醒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盏灯。熄灭它很容易??用冷漠、用嘲讽、用‘大家都这样’来浇灭。但点亮它,需要勇气,需要笨拙的坚持,需要明知可能失败仍愿意尝试。”

然后,他取出那把温润木

剑,轻轻插入土中。片刻之后,奇迹发生??整棵黑桃树轰然震动,万千叶片同时发出金光,宛如星河倒灌人间。一道古老的声音仿佛自地底升起,又似来自天际:

>“吾道不孤,薪火相传。心灯不灭,何惧长夜?”

这一幕被数百人亲眼所见,迅速传遍天下。民间兴起“种心树”之风,凡有志践行《守心》者,皆于宅前栽下一株桃苗,誓与信念共同成长。十年之内,华夏大地桃林遍布,春来花开如海,美不胜收。

又五年,赵七郎年届七十,宣布退隐。临行前,他将木剑交予马文远之孙??一个十五岁少年。孩子双手颤抖,眼中含泪:“我……我能行吗?”

赵七郎微笑:“不必完美,只需真实。当你犹豫时,问问自己:此刻的选择,是否对得起那个曾立志做个不说谎的孩子?”

少年重重点头。

赵七郎转身离去,身影渐远。途中经过一座山村学堂,听见稚嫩童声齐诵: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他驻足良久,仰望苍穹。云开月明,星光洒落肩头,恍惚间似见一人持玉笛立于云端,微微颔首。

风过林梢,桃瓣纷飞。

多年以后,史官修撰《守心纪略》,记述这段风云变幻的岁月。最后一笔写道:

>“展昭未曾封王拜相,然其精神贯穿百年。刀兵不能毁,谣言不能污,时间不能磨。因其所传非权术,乃人心本有之光。后人或谓:‘展公不死,只因世人不肯闭眼。’”

而在遥远的西域,一名牧羊少年捡到半片残破木剑,不知来历,却日日带在身边。某夜星空璀璨,他忽然脱口而出一句诗,自己也不解其意:

>“宁受困苦,毋伤无辜。”

千里之外,归墟口的黑桃树又一次开花。这一次,花瓣竟呈半黑半金,如同昼夜交融。守树老人说,那是心魔与心光共存的象征??不是胜利,而是和解。

毕竟,人性从不完美。

但也正因如此,每一次选择向善,才显得尤为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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