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晋江咽了口唾沫,识趣地退后了两步,但眼睛还是不老实地往云青荷身上瞟。
“我想问,这里以前是不是叫红月康健中心?”云青荷从手提包中取出那份资料,展开放在茶几上。她并没有靠近那张脏兮兮的茶几,而是示意余晋江自己过来看。
“红月康健中心?”余晋江一瘸一拐地走到茶几前,弯腰看了看资料。
“哦,您说那个啊!是是是,以前确实挂过这个牌子。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紧接着他又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旧牌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回避什么。
“那这个红月康健中心是做什么的?”云青荷追问,目光紧紧盯着余晋江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节。
“这我哪知道啊。”余晋江摆摆手,又一瘸一拐地走回沙发,坐了下来,拿起旱烟杆吸了一口。
“那牌子是前面租客留下的,我租下这房子的时候,它就在那儿挂着。我懒得摘,就留着了。反正也不碍事,还能……还能让人以为我这儿是正规的医疗机构呢。”他说完,又嘿嘿笑了起来,露出满口黄牙吐出了一股股烟圈。
“前面的租客是谁?”云青荷眉头紧锁,声音变得更冷。
“这……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是从房东那儿租的。那时候前面租客已经搬走了,房东说他们不租了,我就接手了。您要是想知道,得问房东。房东姓赵,叫赵大山,就在楼下开小卖部。”余晋江挠了挠头,烟雾从他嘴里吐出来。
“那你认识一个叫王金平的人吗?”云青荷沉默片刻,又问道。
“王金平?认识啊,咋不认识。来过好几次呢。”余晋江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手中的旱烟杆顿了顿,随即恢复正常,笑着说道。
“他来过这里?什么时候?来做什么?”云青荷心中一动,语气有些急迫。
“来过来过。不过那都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他来过几次,每次都匆匆忙忙的,也不说话,就在这儿待一会儿就走了。我当时还以为是来看房子的呢,后来才知道……”余晋江点头,又吸了一口烟,眼神飘忽不定的撇向不远处一个破旧铁箱。
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后来才知道什么?说!”云青荷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声音陡然提高。
“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就是看他翻箱倒柜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余晋江被她的气势震住,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找什么东西?他找到了吗?你有没有看到他拿走什么?”云青荷追问,藏蓝色裙摆下的双腿往前迈了一步。
“这我真不知道。我又不认识他,他也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就是进来转了转,翻了翻那边的柜子,然后就走了。每次也就待个十几分钟吧。”余晋江摆摆手,神情变得有些不耐烦。
云青荷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个老旧的柜子上。她迈步走过去,平底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羊绒大衣的下摆扫过地面,扬起一阵灰尘。
“这个柜子?”她伸手想去打开柜门。
“哎哎哎,别动!里面都是我的药材,很贵的!”余晋江突然叫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快步走过来。
“退后!”于健立刻拦住他。
“我……我就是怕弄坏了我的东西……”余晋江讪笑道,但眼神明显闪烁不定。但云青荷没有理会他,直接打开了柜门。
里面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有些装着不知名的药材,有些已经发霉长毛,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她用手帕捂住口鼻,仔细翻看着,但除了这些药材和一些破旧的医疗器械外,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王金平来的时候,这个柜子里还有前面租客留下的东西吗?”云青荷转头问道。
“早就清空了。我刚租下来的时候,里面就只剩些破纸片、旧文件之类的,我都当垃圾扔了。那位王先生来的时候,这里面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余晋江看了看挡在眼前于健说道。
“都扔了?”云青荷失望的说道。
“是……是啊,不扔留着干嘛。那些破玩意儿又不值钱,放着还占地方。而且当时我也不知道有人会来找啊……”余晋江理所当然地说,但额头开始冒汗。
云青荷深吸一口气,知道从这个老头嘴里暂时问不出更多了。她的直觉告诉她,余晋江肯定隐瞒了什么,但在这种环境下,她无法强行逼问。
而且,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如果动静太大,可能会打草惊蛇。
“那谢谢你了……如果你想起什么,或者有人再来问起这件事,请第一时间联系我。”她转身准备离开,声音恢复了平静,但威严犹在。
于是她从手提包中取出一张烫金的名片,上面印着“李氏集团法务部总监云青荷”几个字,放在茶几上。
“李……李氏集团?您……您是李家的人?”余晋江看到那张名片,眼睛顿时瞪大了,脸色也变得煞白。
“有问题吗?”云青荷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不不不,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余晋江连忙摆手,额头的汗越来越多,他说着,竟然想要跪下来。
云青荷摆摆手,转身走向门口。
“下回管好你的眼睛!”于健也跟了上来,临出门前,冷冷地瞪了余晋江一眼,低声警告。
“是是是,我知道了……”余晋江连连点头,脸色惨白,身体都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