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问天有些心虚，但她当然什么也没有乱说。
“是她自己猜的，说你拿人家新人当替身呢。”她半只手挡在唇前，轻声细语说。
“那你就点头了？”厉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两人早就练就了一套眼神交流的语言，“我是那种人吗？”
还真说不定。
厉偏过头，不看她。
江黎注意到他神色的异常，用口型说：“怎么啦？”
厉摇头，但看起来有些自闭。
他倒是想解释，但如果所有人都能相信这条传言，那也是好事。
四人各怀心思，走到了学校。
王老师就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着。
“欸，你们来了啊。”远远看到他们，王老师从校门口走出，手指交叉握拳，置于身前。
“王老师，闲话不多说，我们进去聊？”韩问天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彬彬有礼的模样愣是没让王老师察觉到不对。
“哦，好。”她跟着韩问天走着，俨然忘记了自己才应该是在前面领路的人。
“王老师请坐。”韩问天四下打量着四周，看到了办公室桌前的一个相框，“欸，这是……”
她没有直接拿起，而是用手比了比：“这是您的儿女吗？”
照片的背景是他们很熟悉的寻常土路，像是在什么地方偷拍到的。上面的两个孩子一女一男，一人拿着个糖葫芦，另一人拿着拨浪鼓。
女孩的面庞，他们很熟悉。
王老师面上流露出一丝尴尬，但更多还是遗憾：“是啊，他们都是我的孩子。”
“真可爱。”不说别的，但说这张照片，把他们拍得确实很可爱。
如果拍的不是那个到处喊妈妈的小女孩。
王老师心中苦涩，只是也不好四处说：“是啊，是很可爱的两个孩子。”
“我记得王老师不是本地人吧？”
韩问天只是猜了一句，王老师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之前住在城市里。”
“城市啊，城市好。”韩问天不经意再次打量了她一遍，没看到期望的东西。
“那王老师怎么想到来这里教书呢？”
她像个采访的记者，有条有理地询问。
王老师像是应付过很多这种事情，张口就来：“多年前，我被……我被告知这里需要我，我就来了。”
“您来这里有多久了呢？”她不肯细说，韩问天也不打算勉强，只是继续问。
“大概有……二十多年了吧。”
“居然已经这么久了吗？”韩问天佯装惊讶，“我看您也只是而立之年。”
听到这句话，王老师的眼神有一丝慌乱，忽地对上韩问天的眼睛，才注意到，她有一只眼睛是全黑色的。
她心跳漏了一拍，并不是出于惊恐，而是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