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温晗忽地插话，却是头也不回，只专心捣鼓着眼前的铁罐。
相比之下，还是这个东西更加吸引他的注意力。
铁罐看起来是个老物件，底很薄，经不起烧，上头甚至还有着不少的暗铁锈，是无论怎么摩擦都无法消除的印子。
温晗看着它，总会不自觉地联想起中世纪装满马料的木板车，在黑夜里晃晃悠悠的煤油灯，昏暗又沉闷的地下酒窖，爬满蛛网的陈旧酒桶。
似乎它和这些东西才是处于同一时代的。
他晃了晃脑袋，拿匕首再次撬开罐口。
血肉极淡的腥气和水汽顿时一齐冲了出来，温晗屏住呼吸，许久之后才呼出一口气。
他的动作并不细致，被粗暴打开的罐口锋利异常，轻轻擦过便是一条深且细的血线。
温晗看了眼自己左手上的伤口，没多管，准备继续将冰块给倾倒出来。
就像先前阳云那样。
但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行动，手上的东西便被柏泽岸给轻轻拿走。
于是温晗仰着头，眼神不解地望着他。
柏泽岸则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无奈，“乖乖，怎么一下没注意，就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温晗：“嗯？”
他眨眨眼，试图靠卖萌和装无辜给糊弄过去。
以前他都是这么做的。
毕竟他隐约感觉自己打不过柏泽岸，而对于这种存在，用的办法也自然更加委婉。
柏泽岸伸指轻轻碰过他的鼻尖，和逗小猫似的。
温晗羞赧低头，背在身后的手却是在灵活转动着匕首。
再摸就剁了他的手指。
像是察觉了温晗的想法，柏泽岸及时收手，自己将铁罐里头的冰块给弄了出来，又迅速编了个细网兜住，方才递给了温晗。
温晗接过，总觉得柏泽岸刚才说了挺多。
但这人分明没有开口。
他觉得有些奇怪，思索一瞬后便不再多想。
管他呢。
反正等离开这个bug后自己就跑，这人难道还能把自己抓回去关起来不成？
温晗很是嘚瑟，略微扬起下颌，神情矜骄。
房间内，几人很快便点燃了一堆火，三人围聚而坐，看着被高高吊起、架在火焰上加热的冰块。
但他们等待许久，这个原本在一楼还有融化趋势的冰块，现如今却是纹丝不动，甚至连原本在朝下淌的水滴都被再次凝固封冻，像是融化至一半的蜡台。
温晗披着外套，坐在地上拿细枝不停拨弄着火堆，见火星逐渐弱了下去，方才开口：“看来的确不行。”
“至少证明了我们先前的猜测不错，”柏泽岸安抚道，“知南带了壁炉里的木头，我们再试试。”
灰烬被简单打扫，第二捧火焰很快便开始燃烧。
温晗倚靠在柏泽岸身上，借力休息着，眼神却始终不离冰块，尤其是被它包裹封存的猩红心脏。
他总觉得这东西不太顺眼。
无论是颜色、大小，还是别的什么。
温晗单手攥拳，伸出去比划了一下。
好像的确大了许多。
树脂被烧的噼啪作响，眼前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困意缓缓袭来，温晗一边想着柏泽岸编出来的网还挺耐烧，一边开始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