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行风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实际微扬的尾音早已暴露了他的心情。
柏长林哪儿能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翻了个身继续晒太阳，眯着眼看向数量最多的相册。
嗯，小蜘蛛。
多可爱啊。
他看着团在树叶上睡觉的藕粉色存在，偶尔会被柏胥玉抱着荡秋千，八只眼里满是好奇，会萌萌地盯着所有靠近自己的存在。
柏长林原本有些操蛋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但他还是没明白，柏泽岸为什么忽然找自己要照片。
怀旧了？
他乐得笑出了声，指尖滑动，停留在一张分外有趣的照片上。
那是一张难得的合照，十七岁的柏泽岸还未变成人形，小小一只团在阴影里，似乎在用力搬运什么东西，神情有些着急。
柏长林调高曝光，抬手放大，定睛看去。
这小子在偷什么呢？
止血绷带、消毒酒精
沉默半晌，柏长林忽然发觉，这东西很可能是柏泽岸给别人送去的。
那时的温晗不过六岁，正和林奕生活在福利院，自己偶然见过他几次，印象中是个阴郁又乖戾的小孩儿。
他在那天遭遇了什么？才会令柏泽岸在家族团聚的重要日子里偷偷溜走，甚至带上那么多急救用品。
柏长林叹了口气，几番犹豫后选择删除。
“我说——”
柏行风拖着语调，对自家弟弟忽视自己的动作十分不满，“有看见你亲爱的哥哥给你准备的惊喜吗？”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柏行风的恶劣行径向来不少，想要令他安静下来的方法也十分简单：摘掉他的配饰、求助他的配偶，或者直接——
一拳揍上他无比珍视的脸。
“柏长林！”
“哥，你什么时候回海底？”
“撒手！”
柏胥玉来时，正好看见兄弟二人扭打的画面。
她停顿一瞬，歪了歪脑袋。
片刻后，她亢奋又迫不及待地加入了决斗。
“柏长林！”
“不是我！”
“三姐柏胥玉？你什么时候来的？！”
柏胥玉双眼放光的看向柏长林，兴奋道：“怎么说，我们一起悄悄把他解决了吧！反正大姐的复活只能生效一次。”
柏长林：“？”
“好吧，我开玩笑的。”
柏胥玉郁闷地收回手，眼神却仍旧停留在柏行风身上，似是在盘算着从哪儿下手。
柏行风的嘴角抽了抽，开始反思当年自为什么要心慈手软。
问就是很后悔。
悔不当初的那种。
等他回过神来时，柏胥玉已经蹲上了树枝，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自己，一双异色眸子睥睨又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