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她的名字是“安静”的“静”,但她的性格却和“安静”不半点关系。
她性格开朗,热爱运动,尤其是羽毛球,时常处于精力过剩的状态。
但她认为她的同学镜就可以称之为怪人了。
“静”与“镜”同音,于是她理所当然地多注意了几分对方。
她发现镜其实是个很好的人,说话温柔、乐于助人,也开得起玩笑,两人很快成为朋友,相谈甚欢。这还是静入高中以来,交的第一个朋友。
只是后来拉起对方手腕时,才意外发现她身上会时不时出现很多份痕,再加上她欲盖弥彰的托辞,静慢慢意识到这个温柔似水的弱女孩承受了什么。
静不便再多追问,而这件事却像是乌云般笼罩在她心头。
她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想到便做。于是在高一下学年,静终于确定了伤口出现的原因——家暴。
可当她点明事实追问缘由时,镜却冷淡道:“不用你管。”
随及就离开了,没给她追问的机会。
此后,两人的关系也产生了一层隔阂。但静不想放弃,也不想自己对于镜的拯救归于失败。
后来的镜虽然很怪,但反正自己也不是正常人,就当是同病相怜好了。
静这般认为。
此时,镜坐在床边,望着对面的镜子。
“镜子,你还在么?”她终于耐不住性子问道。
没有人回答。
她有些急了,站起来在不大的房间内来回踱步。
她来到桌前拿起笔,想要将话写下来。但犹豫半天,终是作罢。
镜有写日记的习惯,但在那之后,她再没有了记录的习惯。
她总是一个人,以来都是。
父母从来不是倾诉的对象,同学也对她敬而远之。
因为周围的人都说她神神叨叨的,性情阴睛不定。
刚开始就有人欺负她,也有人保护她,可到最后都不约而同地远离她。
她不明白,因为她时常精神恍惚,也容易忘事。失忆时的她只能由他人定义,无可反驳。她认了,无可奈何。
为此,她开始写日记,尝试记录下自己,试图自己定义自己。
不过定义这方面,镜失败了。
可也有好的方面,比方说作为一种情绪的渲泄。她渴望表达,以及被信任。
可是在她的描述下,人们看她的眼神更怪了。她从一个怪人晋升为了神经病。
于是镜封闭内心,小心翼翼,尽力去饰演别人所定义的“镜”,以防止出现更多的标签。而所积压的一切,最终通过文字向自己倾诉。
四年里,她习惯了作为一个伪装常人的怪物。她不觉得有人会与自己共鸣了,即使有过这方面的期许,那也已经随着记忆的消失而消失了。
直到那天,她的日记上多了一句字迹完全不同的话。
『我懂你。』
谁?懂我?
镜第一反应是寒毛矗立。
这说明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看了她的日记,并且还留下了一句话。
镜顿时有种从上到下被人看光的感觉,如同最后的孤岛也没有了她的容身之所。
但对方留下的“懂我”再次点燃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