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竟然被传唤进京一个月未归了?真是怪事,他老人家早已年迈,辞别官场更是已有十余年了,这是要做什么?为何哥哥那边没有告诉我任何相关的消息?”
范若若此刻正在一刻不停地策马赶往京城的路上,父亲范建音讯全无的离开让她心中有着糟糕的预感。
云游四方经历颇多的她此刻早已褪去了那份青涩,一头清爽的墨色中长发显得干练清爽,清澈的眼眸带着饱览了世间百态的成熟与一丝冷傲。
她眉宇之间整洁依旧,而少女时期还留存着的一丝柔弱感也在尘世的洗礼中转变成了坚毅,在束胸带的掩盖之下再配合一身男装,颇有一番翩翩君子之俊美。
这番打扮是她独自游历江湖时的惯用装束,作为男子行走世间更为便利,还省去了不少麻烦,诸如被那些个登徒子轻薄的情况就基本没有怎么发生,当然……也有碰到过那么些个个别有特殊癖好的公子哥,范若若也是没给对方任何机会就悄然离去,这里不谈也罢。
归来的她发现父亲没有留下任何书信却消失不见了,在询问了邻居之后才得知,范建竟然在一个月之前就离开了这里,具体也没说去干什么,只知道他被朝廷给传唤了。
整整一个月时间!
这让范若若如何不担心,在得知父亲去处后的第一时间范若若便也向着京城赶去,而一路上她最想不通的是……为何自己最可靠最敬爱的哥哥范闲却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呢?
对她而言即便是现在,范闲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人。
比实力,世界上能胜过他的能有几个?
若要比势力,那这个世上范闲说第二就真的没人敢称第一了,那又为何父亲到现在未归?
范若若不是没往好的方向去想过,但……自己身为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在诱导自己的情感往悲观的方向发展!这让她心急如焚!
“希望只是那虚无缥缈的直觉在作祟而已……”
范若若心中无数次这般祷告着,可那份仅存的些许希望就在她抵达京城的一瞬间就破灭了。
“陛下有令,草民范若若抵京后即可前往皇宫,不得有误!如若不从,就在不致死的情况下将她带回去!你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还是想受顿皮肉之苦?”
几个官吏面无表情地站在城门口向她宣读着皇命,而身边也有着不下50人规模的队列,明明气息感觉不强平均下来不过5品左右,可范若若总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某种更为可怕的事物。
“眼下父亲的下落只有入了皇宫才能知晓,强闯……气息分明很弱,可为何总感觉他们会如此危险?这里只能……选择妥协了吗。”
“为何知道我是今天能到?不对……难道说是从将父亲软禁的那一天起每日都安排了人手在这里等着我自投罗网吗?目标是我?可是为什么……?难道说是想将我和父亲……然后对哥哥……!但这不应该啊……!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庆帝!”
以范若若的冰雪聪明迅速推断出了几种可能性,这使她双眸中充满了焦急,随后伴随着这份不安被一路严密的“护送”。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范若若明显感受到了京城的诡异感,前一秒还洋溢着日常氛围的每一个角落,当百姓们的眼神看到自己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物紧紧地盯着自己,就连嬉戏打闹的孩童也是这般!
这绝对不是那种“看到有犯人被押送”或者“大人物被护送”那种看热闹的眼神!
那是……对,要形容的话就是一种鄙夷的眼神,仿佛在看丑恶的蠕虫,每个人都充满着莫名的傲慢以及漠然,这是为什么?
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到了这种程度的改变,那么为什么自己的哥哥竟然没有出面?
此时的范若若的思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但此刻她依然没有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已经习惯性的把事情建立在“只要范闲出手就一定能解决”以及“范闲绝对不可能会是始作俑者”这两点之上再来思考问题,因此她才会产生越来越深的疑问。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她在踏入朝堂将目光定格在那一处的瞬间,她的大脑就陷入了及其长久的宕机。
“咯咯咯~你终于是来了呢,好姐姐~这竟然都过了一个月了,可真是让妾身好等呢!……怎么,都已经2个月时间了,还是当不好一个椅子?这不是都让妾身坐的有些难受了么,你这没用的废物,倒是你的这些个妻子比你要持久得多哩。”
“得亏妾身的陛下没有觉得难受,不然只好让你不中用的脑袋稍稍搬个家了~你可得好好感谢你的妻子主人们呢。”
“来~~~陛下,啊………嗯哼哼,这可是妾身让这废物从其他国家进口来的上好荔枝呢,不知还合您的口味吗?”
“你们这些母狗真的会跳舞么?屁股扭得幅度再大一些!那对贱奶是长着当摆设吗!给妾身再摇晃的强烈一些!不会取悦就滚回猪圈去换下一批!没看到陛下都无聊的打瞌睡了!”
“这里……是……哪里……?是……皇宫……?为什么……嫂子她……哥……哥……?”
范若若完全窒息于这荒唐的可怕光景,这是皇宫吗?
这还是那个肃穆庄严的一国象征之处吗?
一众正值壮年或年事已高的文臣武将一丝不挂地跪伏在角落中,就连一丝声音都不敢发出。
朝堂的正中央却是更为离谱,十余名浑身赤裸身材火辣的艳丽女子正用着最能表现出肉体魅力的夸张幅度跳着范若若从未见过的艳舞,表情说不出的淫荡妩媚,丝毫没有因为被在场的所有人看光而感到不齿,倒不如说她们全都乐在其中,在她们正下方的红毯正零星散落着一滩又一滩水渍。
但比起这两个诡异的群体,真正让她不可置信的正是位于这神圣之地制高点,或者说这个国家制高点的地方,此刻自己最熟悉的两个人正坐在那里……身下的“座椅”也是令她双眼发憷。
“哥……哥……嫂……子……你们这到底……是……?”
当范若若开口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这般沙哑,明明有着太多的疑问,却一句像样的话都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