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日,林黎生日当天。
林黎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深吸一口气,再次敲响了童瑶家的门。这一次,他穿着得体,笑容阳光,以“林黎”的本尊身份,光明正大地前来。
童爸开的门,依旧热情地把他迎了进去。童妈见到他,虽然不像上次那样直接甩脸色,但态度明显疏离客气,像是在招待一个不太熟悉的远房亲戚。
林黎送上礼物,是两盒上好的茶叶和一套精致的茶具,显然是投童爸童妈所好。
他陪着童爸聊了会儿天,话题主要是大学和专业。当提到他那“风水”专业时,童妈端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眼神里的不认同虽然掩饰得很好,但还是泄露了一丝痕迹。
午饭气氛还算和谐,但饭后没多久,童妈便以“瑶瑶下午还要学习”、“不耽误你们年轻人安排”为由,客气但坚决地将林黎“请”出了家门。
站在熟悉的楼道里,林黎看着手中那份原本准备送给童瑶的、没来得及送出的礼物(一条他挑了很久的项链),无奈地撇了撇嘴。果然,攻坚战没那么容易。
但是,他林黎什么时候轻言放弃过?
一个小时后。
“叮咚——”童瑶家的门铃再次响起。
童妈一边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一边嘀咕:“谁啊这是?”她打开门,当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脸上瞬间绽放出真心实意的灿烂笑容。
“哎呀!丽丽!是你啊!快进来快进来!阿姨可好久没见到你了!”童妈热情地拉着“林丽丽”的手,把她迎进屋,语气里的亲热劲儿与刚才对待林黎时判若两人。
“林丽丽”今天穿了一条素雅的连衣裙,戴着柔顺的黑长直假发,脸上化了点淡妆,看起来文静又乖巧。她手里也提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
“阿姨,好久不见,这是我给您和叔叔带的一点小心意。”“林丽丽”捏着嗓子,声音甜美,将礼物递上,是一盒进口的点心和一条真丝丝巾。
“哎呦,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了!”童妈接过礼物,笑得合不拢嘴,越看“丽丽”越觉得满意。
几人坐下聊天,童妈关切地问:“丽丽啊,高考考得怎么样?录取结果出来了吧?上了哪所大学啊?”
“林丽丽”微微一笑,坦然回答:“阿姨,我和童瑶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真的啊?那太好了!”童妈先是一喜,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追问道,“那……学的什么专业呀?”她心里隐隐期待着,希望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能选个正经光鲜的专业。
“林丽丽”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清晰地说道:“古建筑保护与堪舆文化研究。”
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秒。
童妈脸上的笑容僵硬了零点一秒,随即迅速恢复自然,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惋惜和困惑。
她干笑两声:“哦……哦,这个专业啊……也、也挺好,挺特别的……”她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温婉秀气的“女孩”和那个听起来玄乎的专业联系起来,心里嘀咕:怎么好孩子都去学这个了?
聊了一会儿,“林丽丽”借口去了洗手间。
客厅里只剩下童妈和童瑶。童妈看着“丽丽”离开的方向,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拉过童瑶的手,压低声音,语气充满了由衷的遗憾:
“瑶瑶,你看看人家丽丽!多好的姑娘!懂事,贴心,长得也俊,上门还知道给我们带礼物,心思多细腻!学习成绩也好,跟你还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唉……”
她顿了顿,拍着童瑶的手背,说出了那句让童瑶差点魂飞魄散的话:
“这要是是个男孩子该多好!妈准让她当咱家女婿!比那个林黎……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噗——咳咳咳……”正在喝水的童瑶听到这话,一口水猛地呛进了气管,顿时咳得惊天动地,脸涨得通红,眼泪都飙出来了。
“哎呀!你这孩子,喝水怎么这么不小心!”童妈吓了一跳,赶紧给她拍背。
童瑶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内心已是万马奔腾。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此刻她妈知道厕所里那个“贴心小棉袄”就是刚才被她“请”出去的林黎,会是一副怎样精彩的画面。
而此刻,在洗手间里,刚刚解决完个人问题、正准备洗手的“林丽丽”,似乎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和童瑶的咳嗽声,对着镜子理了理假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又带着点无奈的弧度。
看来,“林丽丽”的征程,还远未结束啊。
林黎从童瑶家出来,心有不甘,借着今天是自己生日的由头,又捏着“林丽丽”的嗓音软磨硬泡,总算成功把童瑶“拐”了出来。
万达广场里,两人在一家餐厅落座。
林黎顶着那顶柔顺的黑长直,穿着连衣裙,竟也毫无违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