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音的目光瞬间凝固在萧然身上——那身熟悉的蓝色长衫多处撕裂，胸前包扎的布条被暗红的血迹浸透，嘴角残留着刺目的干涸血痕，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更让她心惊的是，他脸上和脖颈裸露的皮肤上，赫然散布着几块不祥的紫斑！
“灵儿、小然，你们这是……”沐清音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比萧然还要白。
她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扶住萧然，可脚步刚动，看到紧紧搀扶着萧然、同样狼狈不堪的女儿，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她只能站在原地，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惶、心痛和浓浓的关切。
“师娘…咳咳…没事…”萧然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沙哑虚弱，“山里…遇到头畜生…不小心…挂了点彩…还…还倒霉被条小蛇咬了口…咳咳…”他一边说，一边又咳了两声，嘴角似乎又有新的血丝渗出。
“被蛇咬了？！”沐清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盯着他脸上的紫斑，“咬到哪里了？快让我看看！”她再也顾不得许多，急步上前，目光焦灼地在萧然身上逡巡。
就在靠近的瞬间，一股极其细微、却无比熟悉的气味，混杂在血腥味和草药味中，悄然钻入了沐清音的鼻腔。
那味道……是昨夜弥漫在她房中、沾染在她肌肤上、深入她骨髓里的……萧然精液的味道！
沐清音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
她难以置信地、极其隐晦地飞快扫了一眼紧挨着萧然的岳灵儿——少女鹅黄的衣裙上沾着泥土草屑，发丝凌乱，小脸苍白，但那股若有若无的、属于男性的麝腥气息，正从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
这味道……怎么会出现在灵儿身上？！
巨大的震惊和疑窦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可眼下萧然惨白的脸色和胸前的血迹，让她强行压下了翻腾的心绪。救人要紧！
“快！灵儿，扶你师兄回房躺下！”沐清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促，她强自镇定地指挥着，目光却不敢再与萧然或岳灵儿有任何多余的接触，“我去拿药和吃的！”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盛了一碗温热的粥，又翻箱倒柜找出自己珍藏的解毒丹和最好的金疮药。
端着托盘走向萧然房间时，她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推开房门，岳灵儿正守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闭目休息的萧然。
“灵儿，”沐清音将托盘放在桌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你身上都是汗味和泥，快去洗洗，换身干净衣裳。这里有娘看着。”
岳灵儿闻言，低头嗅了嗅自己，小脸微红，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萧然。
萧然适时地睁开眼，对她虚弱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放心。
“那…娘，您照顾好师兄，我很快回来。”岳灵儿这才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弥漫着药味、血腥味，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令人窒息的暧昧与紧张。
沐清音没有立刻上前。
她站在原地，背对着萧然，肩膀微微绷紧。方才女儿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此刻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温柔尽褪，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压抑的怒火，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床上的萧然。
“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寒意，“萧然，你给我说清楚！灵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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