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去,必定有缘故,我猜猜,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宋珍音边说边想。
“一呢,你不觉得自己能一次考上,举人进士一次过是很大的运气,寻常举人都得考个十年,是不是?
二呢,会试在明年,赶考的话,在永宁刚过年就要出发,天气冷,你担心得风寒?
三呢,会试的考舍也不好,你不想白白吃那个苦。暂时就想到这三样,还有什么?”
宋珍音条理清晰地说,到了“还有什么”的时候想起来忘夹了,连忙夹上。
“你全都说对了,就是这样啊!而且会试有三四千人,我们没有关系在京城,订个客栈都难!而且,我若是考上了,你以后就得跟着我在京城跟着我做地方官,这样不好。我不考,就可以以你为主。”
这听着怎么那么甜呢?哪个男人会这样为妻子考虑,她难道前世积德了?那今生还得再积些。
“不如这样,我走后不回家,直接带着她们去一趟京城,替你探探底,顺便看看房子,给你买个方便会试的宅子,买完就去永宁和你成亲,如何?反正咱们又不缺银子。至于做生意,有你这样的好夫婿,在哪里也不耽误我做生意。”
还能这样?龚子传笑着说:“你太厉害了!”
“那你是愿意明年去会试考进士了?”宋珍音很夹地说。
“嗯。”龚子传重重点头。
宋珍音立刻变了脸色,“那现在就该算旧账了,你说说你犯了多少错,还瞒着我!”
说完她就出房门了,龚子传浑身一紧,不好,她一定是找棍子去了。得赶紧跑!
龚子传这一跑就跑到了书院里,他一刻不停,直到见到谈远。
谈远惊奇:“后面有人追你啊,你躲我后面干什么?”
龚子传没见有人在追,才放下心,“就是有人在追我啊。远哥儿,是你告的状吧?我一猜就是你!”
“叫我明远。是我!怎么,宋小姐来了?你跑什么?”谈远道。
“就不叫。我就知道是你,她刚来,吓死我了。我没跑啊。”龚子传才不会承认,反正珍音在外面还是很给他面子的,绝不可能动手打他。
谈远心想,龚子传之前不肯见人,现在却跑来找他,不管是因为什么,他大概率是同意考进士的,宋珍音是怎么说服他的?
“宋小姐说服你了,她怎么说的?”谈远问。
“她很快就要走,去京城买房,给我买个适合会试的宅子,方便我用。要是有什么不顺,她都帮我解决,她希望我去考,我最后答应了。”
得了龚子传的肯定,谈远笑了,找宋珍音果然没错!
“买房的事她来就好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过完年就要走了,路上颠簸,不好看书的。”
解决了龚子传的问题,谈远很有成就感,自己用心之外还盯着他们几个用功。
闲时光阴容易过,用心读书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过年了。
龚子传成亲时,谈远当了司仪,很用心。除了这段时间,他哪也不去,一直在用功。
甚至谈安都受到了他的影响,变得更加努力。他明年二月要县试的,如果县试府试院试三场都过了,就是秀才了!
至于龚子传,他是个认真的人,只要他决定去考,不用担心他。
很快,年就过去了,该启程了。
谈远带了个人,龚子传也带了个人,所以需要三辆马车,公家为每位举人免费提供一辆马车,多的是谈远雇的。
等路上再和吴骄、曾叔平汇合,就有意思了,他们都会带家眷。
谈远和龚子传夫妇说了,到时候一行人先去他家落脚,再订客栈不迟。
公家马车慢,但只要额外给点银子就跑得快了,很快四个人就汇合了,组成了一支车队。
前头的马车插了旗子,路边的贼人匪徒一看就知道是举人赶考,就不会劫路。
本来南方就冷,越往北走还更冷。谈远料到了,可是料得不够,还要临时加衣服。
在一次过河坐船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谈远感觉脖子那块凉凉的,原来是邪风入体。他病了,一病就是十几天,还好有个碧桃一直在他身边照料。
谈远虽高烧难受,但吃了药就好一些,他坚决要继续赶考,不肯停下休息,更不肯返乡。
后来,病是好了,谈远却感觉像上次龚子传风疹一样,他好像也伤了元气,于是后面赶路时,不敢看书,只看风景陶冶情操。
到了京城,谈远与众人入住了龚家,其他人暂住一天,很快就订了客栈出去,只有他长住龚家,喝药调理身体。
乡试热,会试冷,谈远也不知道到会试在号舍里会不会病倒,于是告诉自己,每日只给两个时辰写文章,多余时间睡觉,宁肯落榜,不能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