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武官一个个气得要死,但其中一半都是子承父业,确实能力不足,无话可说。文官们还好,至少都是科举出来的聪明人。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大明军队是文官做总指挥嘛!
永巨帝看着,还是喜欢谈远,他虽是科举出身,但感觉文武兼备!
文武兼备的谈远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他给永巨帝写了一封信,信里说他要生产箭杆卖到安南去。箭杆那也是军事物资,是一个小县令能生产的,还敢告诉皇帝?
所以谈远很犹豫,但他又觉得自己没错。第一,安南作为藩属国,内战会削弱自身实力,这是对大明有利的。第二,他作为卖家,可以精准掌握安南情况,避免它吞并他国壮大起来。
没有第三,有的话,那也是箭杆可以不出口,转内销就行,只要能挣钱。
谈远写好了信,但不敢寄出去,这皇帝要是震怒了,他可就完了。
没想到皇上加急给他来了信,谈远一看就知道,是封密信。
信里写了朝堂上议论倭寇,互市,钱粮的几件大事,竟还有谈安的事!
谈安不是无罪吗?事情不是了结了?怎么还牵扯到他身上了?谈远看得又疑惑又生气。
不过皇上竟然连这样的事都告诉他,可见他还是挺喜欢自己的。那就太好了,他可以大胆地回信!
反正这是密信渠道,其他大臣不会知道,皇帝也不丢面子。
于是谈远写信,也说了自己最近的情况,还提到了陈闪这个聪明小孩。最后才说安南可能打仗,他打算生产箭杆赚钱,敬请同意。
写完信,谈远连忙找人寄送出去,又拿着永巨帝的信看。谈安是个小角色,按道理他的大名一辈子都不会让朝廷上那些大官知道。他的举人祖宗谈文举就更是了,死了一百年还能把他名字找出来?
举人祖宗的名字好像很好找?他记得乡试考中举人后有鹿鸣宴,他曾在上面登名籍贯的,说是要进入县志,谈家祖宗的名字应该也是这么找到的,谈这个姓还是挺特别的。
谈远拿着信,绕着凳子走,这一切都很不寻常啊,好像在针对他,就是不知道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时起意。
他自然要接招,要反击,不然岂不是会被看扁,以后做事更难?
“远郎,我们去看新家吧!”
高月娘忽然进来,谈远于是暂时不去想那些,他笑道:“好啊。”
夯土房对技术要求不高,最费人工。恰好,永宁县人工便宜,缺乏技术,所以这房子建得很顺利。
谈远看到工匠们忙着打地基,道:“今天快干完了吧?早点回家。”
“快干完了,还是老天爷赏脸,谈老爷你盖房子之前还下雨,这一开始盖啊,也就下了点小雨,不碍事。”
谈远笑道:“是挺给我面子的,盖起来挺快吧?到时候进屋了,请你们喝米酒,大余的米酒好喝。”
高月娘在外人面前,不会和丈夫过于亲近,见他们说话,她就自去欣赏新家。
新家地势高,是从前发大水也淹不着的地方,是马家卖给他们的,这里的地便宜。她们盖的是四合院,她喜欢大房子,虽然用不着那么大。
“明远,我们家会不会太大了?”
“怎么会?你喜欢就好,大一点怎么了,咱们盖得起,当地人也多赚一点嘛!”谈远笑道。
不过,谈远想到他冒险生产箭杆的事,有点心虚。在这种小事上对妻子好算什么,大事他可忘了商量就干了。
高月娘见丈夫有些不自在,还以为他是热到了。
晚上她才知道,丈夫是有大事瞒着她!高月娘气哭了,气得责备的话都说不出。
谈远见妻子气得这么厉害,更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月娘,都是我的错,我太着急了,我太想证明自己了。”
高月娘更生气了:“上回我娘不是往外卖药材,带了信叫我们要小心,还给了你银子,你急什么?我知道你和今上关系好,但事关重大,你怎么能不和我商量。”
想到岳母给的银子,谈远更羞愧了,他怎么能和古代那些官员一样独断专行,不考虑妻子的意见。他明明猜到月娘是保守的,还瞒着她做这么大的事。
高月娘很冷静,“要是没事还好,要是有事,我会和你和离。我将来也要显身扬名的,不能吊死在你一个人身上。”
“月娘,我错了嘛!”谈远像毛毛虫一样在高月娘身上,“不要和离嘛,我舍不得你。”
“咱们好好的嘛!显身扬名好啊,以后我们一起出名,当青史留名的一对好夫妻嘛!”
高月娘道:“热,你先放开。”
谈远放开了,但还时刻注意妻子的反应。
高月娘道:“我爹在,你也还没开始做,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以后有什么大事都要跟我说,知道吗?”
“哦,我现在就想开始生产箭杆。”谈远无辜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