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审问得差不多了,来人,叫陈典史过来,就说,可以用刑,我负责,打死勿论!”
“我说我说,其实……”南泉一五一十把非推算的其他事都说了出来。
谈远看一眼书吏在记录,喝了口茶,今天的审问算是成功了。
等等,这家伙怎么还没说完?他怎么赚了那么多钱?怎么牵涉了那么多人?
南泉说完,谈远忍不住道:“就算你主动供述罪行,但你妖言惑众,又犯下这么多罪行,斩首也不为过。”
南泉没想到自己要判死刑,如雷劈一般,五体投地。
谈远让人把他扶起来,“但本官说了会从轻发落,又怎么会看着你去死?这样,抄没家产,杖责五十大板,罚银50两,监禁十年你看怎么样?”
在被审问前,南泉一个也不愿意,但现在他却感受到县太爷想放过他这条小命,于是一个劲地点头,道:“愿意愿意,谢大人。”
陈闪娘没想到自己就来告个状竟把这位大师弄得这么惨,心里很慌,“大人,这会不会……”
谈远温和道:“也不全是因为大娘你的事,他罪有应得。我之所以从轻处罚不是他有无辜的地方,而是认为这个罪名判得太重了,杀了他还是过分了。”
陈闪娘心情很复杂,虽然谈老爷是在帮她,她还是觉得害怕。
陈典史还是来了,谈远把记录给他看,“基本都问清楚了,你走流程就好了。他供述的事情整理好,呈给我,这够我们忙的了。”
陈典史没有异议。
于是南泉被带去另一处询问,谈远有时间吧陈闪娘送回家,路上他认真道谢,想缓解陈闪娘紧张的情绪。
送完,他就走回去,继续处理招管理层的事。
陈闪娘和陈闪爹原本是小贩夫妻,把大余县的瓜果蔬菜卖去南安府其他县,但谈远来了,大余县变好了很多,他们也不用大老远卖去别处了,就在本地卖。
但陈闪娘回去时家里没人,她就在房里发怔,中午她的孩子和陈闪爹才回去,众人都很关心陈闪娘今天的活动和感受。
陈闪娘有一肚子话想说,又憋了这么久,当即就要把上午看到的那些全告诉丈夫和孩子们。
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大儿子陈闪关心又好奇的眼神,心里忽然一动,这些话还是别告诉小孩,别把孩子吓傻了。
“小孩子听什么听?吃饭去,我和你们爹说。”陈闪娘把陈闪等孩子赶去厨房,又往他们手里塞了好吃的。
陈闪不明所以,有点懵又有点生气,但看了看手上的吃的,鼓了鼓嘴巴,还是选择吃好吃的,又叫弟弟妹妹们吃。
陈闪爹听完只比陈闪娘好一些,他也吓得不轻,道:“还有人家起砖房也请大师,咱们家舍不得,这事和我们无关。”
夫妻俩互相安抚了半个多时辰,才感觉好些了,陈闪爹道:“多想想好事,过不了几天你就要去做事了,那天我们吃好一点吧,吃什么?”
夫妻俩又聊了许多琐碎小事,谈远也办了许多小事,他的情绪很稳定,虽然觉得妖言惑众罪判罚过重了,但也没打算为这一条多费力气。
随着南泉被打板子,抄家,坐牢,大余县的“大师”们和“信众”都惊疑起来。大师都藏起来也不敢给人算了,信众们也都不敢再信。
这是谈远想看到的,但不止那些,就像常去看包建周一样,他也会去看南泉,与他聊天。
这么过了三五天,在马雄的帮助下,谈远总算招够了管理层,里面有马家的人。
对此,谈远的感受是“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虽然这样说不妥当,但对味。人齐了,工场就开始运转了!
谈远一直盯着大余县各方面,但旬假时他会在家看书写字,不理俗务,这是独属于他的时候,能帮他避免职业倦怠。
谁知道,今天也有事。原来是南安知府不知何故来了大余县,虽然不是工作时间,但谈远也不敢不重视张知府啊,这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张知府人挺好,但谈远不太喜欢跟他说话,因为他是福建人,口音很重,让人听得难受。
张知府就在门外,谈远想,就当是“有朋自远方来”吧,于是连忙亲自去开门。
第124章女性地位有待下降京城南郊迎夏仪式……
张知府见是明远亲自开门,心内满意,带着随从就进了谈府。
谈远连忙让人招待。两人寒暄了几句,终于进入了正题,而谈远也终于知道了张知府的来意。
其实也没什么,一个是公事,一个是私事。公事上,张知府听说他严肃处理了一个大师,想来看看怎么回事。私事上,张知府是福建人,是知道大余县的也见过,想再来看看。
既然这样,谈远就放心了。
“听说你前些日子处理了一个人,我手下有人正要找他算呢。哎呀,大余县你管得很不错的,我从前也是走这梅岭赶考的,不瞒你说,来过一次我就再不来了。可现在不一样,看着说是泉州都有人信,南方学子大比肯定都爱往这过的。”张知府夸道。